地图许久没被拿走,卫南风诧异抬头,就对上贺时晏难辨的双眸。
“贺小将军?”
贺时晏抓过地图,一把扯住云知意的手臂将人拽进了将军帐。
卫南风愣了下,想跟进去,却被亲兵拦下。
此时,帐内。
云知意看着眸间满是怒气的贺时晏,有些不明所以。
“贺时晏,你干什么?!”
贺时晏声音冷沉:“脱了。”
云知意一怔,意识到他的意思,只觉荒谬:“你疯了?!”
“云知意,别违逆我!”贺时晏字字如冰。
云知意不想顺从,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却被贺时晏钳住双手,直接按在了榻上。
“撕拉!”
身上的布衫被轻易扯碎。
在云知意惊慌的目光里,贺时晏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露出的肩颈。
“贺时晏,不行!别逼我……”恨你!
后面的话没出口,淹没在突然的刺痛中。
许久之后,贺时晏抬头看着她雪白皮肤上,透着血色的齿痕,松开了手。
“云知意,这道疤,不准再洗掉。”
扔下这句话,贺时晏满意离去。
云知意躺在榻上,齿痕处细密的疼痛穿透肌肤,缠绕上心脏。
她不知道贺时晏发的什么疯,也不敢去多想。
出征前,他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云知意告诫着自己,将衣衫重新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当夜,将军帐内。1
云知意和贺时晏以及其他副将商议着之后的行动,最后一致决定兵分两路。
由贺时晏带着大部队正面迎击,而云知意则带着一支精兵侧面包抄。
大战一触即发。
临行前,贺时晏看着带着面具的云知意,鬼使神差开口嘱咐:“阿尔古生性狡诈,你若是觉得没有把握,就立刻撤军。”
云知意愣了下,便点头:“好。”
但其实他们都清楚,在厮杀的战场,情况千变万化,生与死不由人。
……
三日后,与蛮族一战,贺时晏胜了!
此时,云知意在的战场,蛮族与国人的将士尸体堆叠成山,血流成河,!
战至最后,只剩云知意与蛮族将领。
云知意银色盔甲上,尽是刺目的红,手中长枪的红穗也浸满了鲜血!
她脸上的金色面具被斩断,掉落在地。
而她面前的蛮族将领,一脸惊愕:“你……你竟是女子?!”
云知意没应,她不知道贺时晏胜没胜,只能尽自己所能,坚持着,拖延着时间!
她收紧因为用力过度而麻木的手,再次握紧长枪,朝他攻去。
刹那,刀枪碰撞,刺耳嗡鸣!
一道一道,云知意记不清自己身上又添了多少道伤,只是机械的挥舞着长枪。
直到敌人的刀划穿她脖颈的那刻,她的长枪也捅进了对方的心脏——
……
另一边。
贺时晏在原定汇合的地方等了云知意许久,可始终没有等到她。
“贺小将军,云将军率领的精兵全军覆没!”去打听的前卫军来回报。
贺时晏却不信。
他孤身匹马前往,到了地方就看到满地的尸骸。
贺时晏呼吸一滞,翻身下马,一个一个辨认,甚至寻到了死在其中的卫南风。
但到最后,都没看到云知意。
贺时晏松了口气,翻覆而来的是更深的怒。
他此生,最讨厌欺骗。
等找到云知意,他定要她付出代价!
贺时晏想着,回到驻扎地,带着大军回京。
七日后。
贺时晏凯旋归京,苏梦瑶特地来迎接,还带来了皇帝的赐婚圣旨。
皇恩浩荡,天命难违。
归京后的这些天,贺时晏一直被贺家和苏家看着做各种成亲的准备,完全没时间去打听云知意的消息。
直到成婚这日,贺时晏骑在马上,有些心不在焉。
却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吵嚷。
贺时晏抬头望去,就见同样吹着唢呐的喜事队伍迎面而来。
唯一的不同,是那正中四人抬着的,不是喜轿,而是黑棺!
“真是晦气,贺小将军大好的日子,怎么就碰上这冥婚的队伍了!”
“嘘!可别乱说!那可是云家的送亲队伍。”
“云家也是惨,云将军战死后,云家唯一的女儿也死了,如今还得配给岳亲王做冥婚!”
周遭百姓的议论声传入耳朵,贺时晏眸子收紧。
云知意?她怎么可能会死,还冥婚?
他心想着,可还是没来由的不安。
刚要下马查探,就听“嘭”的一声,黑棺没扛稳,摔落在地。
这一摔,让棺材板直接划落。
贺时晏下意识看去,瞳孔一凝,呼吸停滞!
只见那棺材里,云知意一身大红嫁衣,双眼紧闭,声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