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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泠闭了闭眼,过往二十四年做的梦像电影般从眼前过。
  周北竞披着月光为她抚琴。
  被人故意推入水中,周北竞亲自跳入水中救她。
  为她空悬后宫,为她跪天地神佛祈福……
  桩桩件件,与料峭寒风一起刮开她的心骨,露出蔓绕至深的情意。
  可当睁开眼,对上周北竞森寒的视线时。
  江月泠心口一冷,强逼着自己割舍:“好。”
  她别过目光,不再去看周北竞,轻声解释:“只要沐小姐贴身带着符咒,便可安全无虞,届时,还请周总不再封路,还正清观一片安宁。”
  周北竞的薄唇顿时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心口异样的情绪蔓延。
  但齐观沙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当即扶江月泠出了周家回观。
  等走进山路时,江月泠已经摇摇欲坠。
  “来,师父背你。”
  这话惊的江月泠一个激灵,正要拒绝,就被师父不由分说地放在了背上。
  “你小竞候,师父就是这样背你上山的。”
  “捡到你的时候,你就一点点大,我还老是担心你活不下来。”
  “师父周围的朋友都说,养个女娃娃不得行,怎么不得行呢?”
  “我的泠儿比他们的徒儿都出色,是这世上最孝顺的孩子。”
  江月泠趴在他背上,心里发酸。1
  师父那随着时光慢慢变得单薄的背,却还是像小竞候那样。
  宽阔温暖。
  明明是寒冬腊月,她却看见师父额上渗出了汗。
  他喘着粗气,脚步却一下都没踉跄,稳稳的带着她朝家的方向走去。
  江月泠心头大恸。
  想起小竞候自己曾说:“长大后,我会保护观里,也会保护师父。”
  可现在,无论师父还是观里。
  都为她所累!
  心口涩然难忍,江月泠呜咽出声:“师父,对不起……是泠儿错了!”
  情绪激荡间,她再也忍不住的呕出一口血来。
  随即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齐观沙垂眸看着白雪上刺目的鲜血,修道数十年的人竟觉得脚软。
  他身子晃了一下,吞声饮泣:“真是个……傻孩子……”
  ……
  江月泠再有意识时,是被窗外阳光晃醒的。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让她觉得那股剥皮抽筋的疼都少了不少。
  她动了动,挣扎着想坐起来。
  动静却惊到了守在桌边的商玄清。
  他身形一僵,赶忙放下手中禁书,快步走到床边:“师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江森*晚*整*理月泠看着他猩红的双眼,安抚地笑了笑:“好多了,对了,师父呢?他还好吗?”
  商玄清垂下眼:“挺好的,你昏迷了四天,他头两天还来看了你。”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江月泠没觉察异样,放下心来,催促商玄清去休息。
  待商玄清走后,门外却传来一个师弟匆忙的通报声:“师叔祖!观里来了一位沐小姐,说想单独见你。”
  江月泠心念一动,掐指算卦后轻声开口:“那便请过来吧……”
  她与沐婉蕴之间,亦有羁绊未解。
  等了十分钟,门外响起脚步声。
  江月泠抬眸望去,果然是沐婉蕴。
  四目相对。
  沐婉蕴面颊红润,已经没有丝毫病色。
  江月泠压下心底的刺痛,轻声说道:“沐小姐,恭喜病愈,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沐婉蕴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得色。
  “是啊,我还活着,可你,却活不久了。”
  “看在你抵了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笑着,眼里却满是恶毒算计:“其实,我根本没有做过跟你一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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