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凡皓的眼神里灰白一片。
严询看了几眼他，然后吐出了冷淡的话：“我不得不泼冷水，就算手术成功，还有各种各样的排异反应。”
倪凡皓闻言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严询：“你就这么不希望以沫好起来？”
严询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倪凡皓会这么问。
然后眸光复杂的瞥了一眼急救室的大门，虽然自己并不想承认，但之前的自己确确实实不希望窦靓然能够好起来。
可他身为一名医生，本就是治病救人。
矛盾在严询的心中不断的交织着。
他沉默一会才开口：“没有，我是医生，怎么会希望自己的病人不好。”
倪凡皓闻言转过了头，清冷的声音在走廊响起：“严医生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严询却松了松领带：“我是她的主治医生。”
两个人再度陷入了宁静。
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倪凡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上前就看见窦靓然的病床被推了出来。
他垂眸望着熟悉的脸庞，眼尾有光闪烁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随后跟在病床后出来，却被倪凡皓拦住了：“医生，她没事了吗？”
医生点了点头道：“手术很成功，不过她需要再观察几天。”
倪凡皓这才宛如活了过来一般，眼神里不再似从前暗淡。
严询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窦靓然，心头沉重不已。
她治好了病就意味着他和窦靓然之间的纽带没有了。
他居然找不到别的理由再去关心她了，想到这，他的眸色暗淡。
恍惚间他忆起曾经第一次初见窦靓然的情景。
那时候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那时候的窦靓然随着赵父一起进来。
窦靓然一眼就看见了他，只那一眼，严询就知道这个女孩不喜欢自己。
起了捉弄心思的严询，在宴会上让窦靓然当众出丑。
可窦靓然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也让他这个寿星栽了跟头。
严询无奈一笑，或许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只那一天，他就对窦靓然一见钟情，可惜在帝都根本见不到她。
倪凡皓自从回到了病房，就对窦靓然几乎寸步不离。
他甚至把办公的场所直接搬到了病房。
过了整整一天，窦靓然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她睁开了混沌的眼睛，揉了揉还是晕乎乎的脑袋，这才将视线移到在一旁办公的某个身影上。
她微微一怔，此时他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窦靓然下床之后，整个身体微微踉跄了几步，倪凡皓余光瞥见之后，连忙上前将她扶下床。
窦靓然起身的瞬间瞥见了他的电脑屏幕，对面是一整个会议室的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瞬间有些局促，却没料到倪凡皓大大方方的揽着她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老婆。”
窦靓然闻言，推开了倪凡皓的怀抱，然后翻依譁身上床。
直到病房再度陷入了寂静，窦靓然哑着声音开口：“我们去办离婚手续吧。”
倪凡皓准备了满腔的话语突然梗在了喉咙里，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窦靓然：“我做错了什么吗？”
窦靓然就仿佛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她厉声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为什么，赵氏谢谢你动的手，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放了我爸爸一条生路。”
“不然，我应该是家破人亡，然后就能乖乖呆在那栋别墅里。”
窦靓然的眉眼有了一丝怨恨，她始终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天在监狱里的一幕。
那一幕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经常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母亲和弟弟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既然我们婚姻到最后都已经死了，就当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