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贺然已经入睡,却突然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她蹙着眉走到门口,看见监视屏里东倒西晃,衣衫凌乱的虞京臣。
她原本不想开门,虞京臣敲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贺然深吸一口气压下火,这才将门打开。
“你又发什么疯?”
虞京臣却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
那满身酒气熏得贺然有些反胃,刚想推开。
虞京臣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贺然,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说完这句急切地去咬贺然的唇。
贺然不愿意,偏头躲过。
下一刻,那头又被一只强硬的手掰过来。
贺然无法,只能狠狠咬下去。
血腥味溢满口腔,虞京臣却仍不退却半分,像一只遵循本能的野兽。
贺然拼了命挣扎,嘶咬,修剪精致的指甲都陷进晏珩的肉里。
最亲密的距离,最伤人的动作。
两人都伤痕累累。
直到衣衫碎裂的声音传来,贺然抓住手边一个台灯,狠狠朝他头上砸下去。
虞京臣动作一顿,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
他将头埋在贺然颈间,声音嘶哑。
低吼声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贺然,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喊完这句,他再也撑不住,失去意识,整个人倒在贺然怀中。
贺然眼神空茫地看着天。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虞京臣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贺然坐在他床边。
他嘶了一声捂着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想起什么似的。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贺然。
贺然正盯着自己手上挣扎时撞出来的伤痕发呆。
良久,有低哑嗓音响起,情绪难辨。
“抱歉,贺然。”
贺然没接话,只是淡淡道:“轻微脑震荡,你好好养伤。”
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虞京臣一把抓住。
“贺然……”
“对不起我听够了。”贺然抽出手,瞳孔中麻木散去,倒映出清晰可见的冰冷绝望。
虞京臣深邃的墨色眼眸里,愧疚几乎溢出。
贺然走到门口,微微侧过脸:“虞京臣,你差点变成了一个强J犯。”
这指控太过严厉,虞京臣唇上血色一瞬褪去。
可他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贺然像是自言自语:“我当初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渣?”
她说完,往前走去。
孤寂背影里带着一股永远不再回头的决绝。
她走出病房,虞京臣猛地咳嗽起来。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下一瞬,一口血喷出,雪白的被子和地板被刺目的血染红。
VIP病房里监测的警报器刺耳疯狂地响起。
虞京臣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这期间,贺然的辞职报告送到了台长的办公室里。
台长不敢做主,又辗转落到了虞京臣手上。
虞京臣看着贺然两个字,眼眸都被刺痛。
可他没有去追。
他不会爱人,伤透了贺然的心。
伤到她连她最爱的事业也要放弃。
他……没有资格再去找她,在他学会如何爱一个人之前。
最后,虞京臣的心窒息的疼着,却依旧亲手签下了贺然的辞职信。
他出院那天,恰好是贺然录的最后一期节目播出。
屏幕上的女子笑靥如花。
“很荣幸陪伴了大家七年,今天是我在京海电视台的最后一天,无论我在何处,对我最爱的观众朋友的祝福永不会变。”
“感谢遇见,山高路远,还望珍重!”
从此,水深再无渡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