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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魏时同并不是为此而来。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问眼前人,只是话到嘴边,一时间不知从何处开始。
  见他站着不动,谢绮回头。
  “有事?”
  “你知道我为何获罪。”
  谢绮觉得魏时同在问废话,但还是耐心重复了一遍二人共同知晓的事实。
  “你主张削藩,被我父亲谢镇陷害,皇帝下旨将你流放。”
  看样子,谢绮脑子还算正常。
  魏时同不太理解:“我主张覆灭谢家,你身为谢家嫡女,不该救我。”
  “我不该做的事多了去了。”谢绮垫着厚布,端下药壶,过滤药汤,“比如身为谢氏,杀谢家父子。”
  壶口处的药汤沥尽,谢绮将药碗递给他。
  魏时同喝过药,回到房间躺下,窗外月色如银,静谧无声,许是药效起了作用,魏时同昏昏欲睡,可四周太静了,那些脚步声很快惊醒了魏时同 。
  这足音听着很熟悉,从窗外传来,魏时同伸手推开一线窗扉去望,发现楼下客栈大门处,正聚集着十几名甲兵。
  魏时同心说糟糕,说不定是来捉自己的,虽说藩镇事务朝廷无法插手,但若抓一个逃犯,州部名义上都是臣,面子上该做的事,还是要顾及。
  谢绮呢?
  魏时同举目四望,却并没在房里发现对方身影,当机立断,他翻身下床,准备出门躲藏。
  可刚迈出大门,就被一把推回来。
  等看清来人,才发现是谢绮。
  谢绮将一身衣物塞进他怀中。
  “换上。”
  魏时同打开一看,是伙计的衣物。
  她看向门外,楼下已经有卫兵进来,“你出了客栈,找甜水河渡口,向东走四百步,有条不冻河,乘舟顺流,望见巨石下船,那里有看守,见人报姓名,说你是江银廓的伤者,有事求见。”
  魏时同正换着,嘴上又问:“那你呢?”
  “我需要拖一段时间,等你走远。”
  见魏时同换好,谢绮将桌上的水壶递给他。
  “叫他们上来。”
  魏时同抱着水壶,想象了一下白日里伙计的模样,欠下腰身,推门而出,转身掩上房门。
  他站在二楼走廊,正好和卫兵遥遥相望,魏时同用手示意下面的人。
  ——就在这间房中。
  下楼时,他与卫兵交错,领头的又将他叫住。
  “里头有几个人?”
  魏时同心头一震。
  “只有一人。”
  “长什么样?”
  “是个女的,挺漂亮,穿着一身黑衣,束袖带刀。”
  卫兵这才让开去路。
  魏时同抱着壶离开,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回温。
  后门应该早已被人堵住,既然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放走,干脆就走大门出去。
  魏时同将水壶放在柜台上,大摇大摆走向大门,果不其然,无人拦路。
  才迈出大门,只听室内一声惨叫,接着是一道破门声。
  卫兵一窝蜂涌进去。
  他连忙贴着墙沿站好,避免被殃及,等大门的人进入厅堂,魏时同拔腿就跑。
  虽然身体状况与几日前没有区别,但比当日在河滩时生猛许多。
  魏时同边跑边感慨:果然是绝境之中激发才能。
3.预言
  客栈闹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住店的客人。
  一场械斗已经到了尾声,胆大的看客,站在走廊里看完了全程。
  一黑衣女子单刀杀死十几名官差,几乎是一刀毙命。
  客栈里从楼梯到饭堂,都是或伏或仰的尸体,有血喷溅到屋梁上,染红梁间的祥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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