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不能让人就这么把自己放下。
“我去给你倒水，不走。”
原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的意图，她喝醉酒了是惯会黏人的，跟个破了皮的粘豆包似的。以前他乐得伺候她被她黏着，但现在……
他这么说着，想着先把扒在自己身上的小八爪鱼给弄下来，同时还分神想着今晚该去哪过夜比较好。
周栩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缠着原野，身子陷在柔软的床垫里，牛仔裤包裹着的细腿勾住男人的腰，腰背微微借了些力。
只听得男人闷哼一声，一个重心不稳就被周栩带到了床上，即使是手臂及时撑了一下，还是不免直接扑在了周栩身上。
周栩如愿闻到了那股干净的松木香，扒拉着男人的脖子，小小声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一瞬间，被迫埋在人颈窝里的原野差点以为她没醉，费了点力气挣脱开来，撑起上身，和她对视着，目光里带着怀疑和审视。
周栩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干嘛看我。”
她嘟囔着，心一横作势要去脱他的外套。
原野就那么任由她手忙脚乱地拉开了自己的拉链，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下一件白色里衣，视线全程都停留在她身上。
“脱我衣服？然后呢？”原野直白地问着某个脱了人衣服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小傻子。
周栩睫毛微颤，满是浆糊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有些颤抖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男人的前襟，猛地往下一拉，头微微扬起，对着男人的唇瓣就压了上去。
撞进他怀里抬头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嘴巴看上去很好亲，很适合接吻。
她跟个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似的，仿佛抓住最后那一点希望拼命汲取着水源。
男人正准备推开她的动作一愣，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而是轻轻地托住了她的背。
是默许的意思。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和一个甩了他的女人毫无隔阂地吻在一起。
她连个交代都没给他，想让他亲他就亲？哪有那么好的事。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原野的身体对她实在上瘾。
被她这么亲着，只想把人摁进被子里不管不顾。她身上有股凑近了才能闻到的香味，很好闻，很想念。
在这深冬时节，原野忍出了一后背的汗。
可在周栩看来，男人的不回应又是另一个意思了，她认真地半强迫着人同他接吻，在他唇上啃咬着，吻得不深。
哪怕内心里接受了唐若南强上的说法，可此刻她吻了半天，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不免让她气馁。
她离开了他的唇，往后一倒，身子彻底陷入柔软的床垫中。
可她手上的力一点都没松。
也不知道一个喝醉酒的人哪来这么大力气。
原野护住她的手及时抽开，不过倒是没有打算挣扎，整个人以一种极度绷紧的姿态侧着撑在她身体上方。
周栩不懂，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没有想法，怎么会以这样一种姿势同她纠缠这么久。
周栩只是打量着他的神情，同他对视着。
手指轻触上他的唇，被男人一把抓住。
周栩对上他的眼睛，冷静得可怕，如同死水一般，似乎压根没有被她激起半点欲望来。
是她没有魅力吗？周栩迷糊地想着，应该不是，追她的人还是挺多的。
那就是他真的不喜欢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周栩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我知道了。”短短四个字说得无比艰涩，仿佛能要去人半条命似的。
原野听得糊里糊涂，哑着嗓子问：“你知道什么了？”
他还和她装什么。
“你不喜欢我。”周栩赌气般再度重复了一遍，偏过头不再看他，可心里实在难受，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地滑落进发丝里。
她哭得安静，没发出一点声音，格外让人心疼。
印象中，原野极少见周栩哭过，哪怕是在两人关系闹得最僵的时候，也是吵着吵着他先红了眼眶。
这又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她先不要他的，她有什么好哭的。
原野掐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把人的头转了回来。
周栩红着眼，躲避他的视线，有些狼狈。
“哭什么。”原野的语气有些不客气，别扭到极致的人说出关心的话来都有些恶言恶语的。
周栩原本只是安静地流着眼泪，被他的态度伤到，呜咽出声。
“讨厌你。”她有些抽抽搭搭地说。
原野的脸一黑，幼稚地掐着她脸颊的软肉，明目张胆地威胁着人，“再说一遍试试。”
他的眼里有了些情绪，动作也显露出几分亲昵来。
周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原野，几秒钟的间歇让她浆糊般的脑子确定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她完了，她要彻彻底底地变成舔狗了。
原野这么凶她，掐她，还威胁她，反倒让她觉得离他近了一点。
周栩彻底瘫软在床上，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着：“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啊。”
话音刚落，原野的瞳孔猛地一缩，掐着人脸的力度无意识地重了几分。
“疼……”
原野垂眼去看，周栩的皮肤白皙，跟个剥了壳的荔枝似的，还真被他没轻没重地弄得有些红。
她眼底还含着泪，眼神里透露的爱意和信任不似骗人。
原野方才强装出来的几分冷漠顿时坚持不下去了，心里只想着：她的脸怎么还是这么小，恨不得只有他一个巴掌大。
用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拇指摩挲了两下泛红的地方。
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虽依旧有些恶劣，却带上了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的疼惜。
“你怎么还是这么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