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个干爸爸了，那你做我爸爸好吗？”小家伙扑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默了片刻，他点点头，“好。”
　　“你是不是喜欢妈咪？你和干爸爸对妈咪是不一样的。”小孩子人小鬼大的，偷偷凑在他耳边说，“你要加油追到妈咪哦，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也想要爸爸。”
　　“我答应你。”他坚定地笑了笑。
　　看小家伙听后一副开心要跳起来的样子，他说，“要睡觉了，不然不作数了。”
　　“嗯。”重重点了头，马上闭眼，似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假装说秘密一样，“我觉得妈咪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你。”
　　王慕宁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捏了捏小孩肉嘟嘟的脸，带着点命令的语气，“睡觉！”
　　待小家伙入睡了，他下楼，看她窝在沙发里，看小说。
　　“看什么？”
　　她把手中的书，翻个面，好让他看到标题。
　　“睡了？”
　　“嗯，秒睡，也不知道像谁。”
　　她温柔地笑了笑，“自然是你。”
　　王慕宁在沙发一头坐下来，“黎黎，春节和我一起过，好吗？”
　　她想都没想，吐出两个字，“不好。”
　　一边放下手里的书，“我不想被别人误会，也省得麻烦。”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到时来陪你。”
　　“……”思索了一会，她说，“如果仅仅是为了儿子，可以。”
　　“你每次都要气我一下，才满意吗？”偏偏他现在天天不由自主的自己来找罪受。
　　“是你不请自来。”
　　她的话像一把剪刀，剖开他的心，就算在滴血，他仍忍着，这么多年来，唯有在她这里，变得不像以往稳重成熟的自己，尤其是三年后再次看到她，失而复得般的喜悦战胜了一切，其他都不重要了。
　　凑过去好声好气的同她说话，“我要回去了，你亲我一下。”
　　这人不要脸起来，真的让人不知怎么说好。
　　见她不做声，“那我亲你了，三秒你没做声，我就真亲了。”
　　语罢，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口。
　　她怔怔的，还停留在那所谓的三秒，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人无耻起来……
　　然后，就是他捞过她的腰，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黎黎，我一直等你，等重新拥有你。”
　　在她还懵圈的状态下，再次亲吻她，不同于前次，而是长驱直入。
　　气息微乱，他盯着她微红的脸，潋滟的唇，还是止住了，他并没有想再深一步，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所以哪怕欲望已烧遍全身，仅有的一丝理智控制住了。
　　她理好皱一起的衣服，清了清嗓子，“远吗？”
　　什么？他带着疑惑的眼光看她。
　　“你回去的路远吗？”她重复道。
　　“还好。”
　　“那就回吧。”
　　“……”
　　在这再待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
　　往年除夕江黎都是和母亲欧燕芳一起，今年她要落单了，自己弄卫生做菜，她不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反而要照顾小的，在美国还没感觉，回来气氛很足，年味实在了。
　　大年三十那天上午，她给Felix换了大红色的新衣，然后冷冷清清的两个人一大一小宅在公寓看起动画片来。
　　放假的日子就等于摆烂，江黎觉得连多挪动身子一下都累，就这样便陪着小家伙看动画片边吃着零食。
　　她也看得乐呵呵的。
　　“妈咪，你把薯片都吃完了。”Felix把手伸进薯片袋子，发现空空如也了，拧着两条小眉不满道。
　　“昨天我不是给你买了蛋糕，你去拿过来我们把它吃了。”
　　“我想等爸爸一起来吃。”
　　她心里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反问，“什么时候有个爸爸了？”
　　“王叔叔答应要做我的爸爸。”
　　不由单身扶额，“只能在家里这样叫，好吗？”
　　“那好吧……”小家伙皱了皱眉头，不太情愿的样子。
　　过了零点，王慕宁还是来了，带着他的大红包来了。
　　Felix很开心，小家伙对钱还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可以买好多棒棒糖了。
　　“干嘛给他这么多压岁钱？”她嗔怪着。
　　“我已经错过他成长了。”看了眼半跪在地毯上数钱的小家伙，笑了笑，凑近在她耳边说，“也是给你的，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不由心里一暖，两眼弯弯，嘴上却说，“就你懂！”
　　他搂着她腰，下巴从后搁在她肩上，略显委屈状，“大过年的，今晚你不会忍心赶我回去了吧？”
　　都这样跑过来了，她再不领情也不好了，让他离开也会于心不忍。
　　“你这样出来，你爸妈不说什么？”
　　“再过个两三年，我都要四十了。”言外之意，不再是管束的年纪了，然后试探性地问她，“可以带Felix见见爷爷奶奶吗？”
　　江黎以前想过纸终将包不住火，小家伙一旦要面对亲生父亲的家庭，到时该怎么办？那作为母亲的她，自然要浮出表面，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惆怅。
　　“我还没想好。”她的声音低低的。
　　他也没在要求。
　　Felix数钱数累了，他抱起小家伙上楼睡觉。
　　江黎在给他找洗漱用品。
　　然后把大床留给父子俩，她照样去睡小房间的小床。
　　等刚有点睡着的苗头，她忽然感觉身侧的床垫微微下陷。
　　整个人瞬间惊醒，倏地转头，在黑暗中感受到是他的气息。
　　对视了片刻，她开口道，“你去和Felix睡，这装不下你。”
　　他顿了顿，“我想抱着你睡。”
　　“你抱着你儿子就可以了。”作势要去推他。
　　“别动，我就只抱着你……”便贴了上去，一手搂着她的腰身。
　　她愣了愣，僵直着身子，不敢动，他喷薄的呼吸及自带发热体的体温都那样明显。
　　抓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她咽了咽口水，声音不稳，“你想干嘛？”
　　“你想我干嘛？”他调侃道，完了低笑一声，声音发沉，“明天还要去拜年，要早起，快睡。”
　　他这么大个人躺在身边，好一会，她反而睡不着了，越想越气，转过身去念叨他，“有地方不睡，你为什么非要来和我抢小床睡！”
　　“因为我想你。”
　　须臾，反应过来，她感觉脸发烫起来，以前他从来没跟她说起这些情意绵绵的话，一时没习惯。
　　后脑被一只大手扣住，他寻到她的唇吻起来。手转而在她背上来回游离。
　　看着她微微喘气，他语调温柔而低沉，“你删了我微信。”
　　他一直记得这事。
　　江黎有点懵圈，出国前夕，她把他微信删了，那时还抱有一丝希望，手机号没删掉，想着万一他后悔了还能找得着她，“我没有把你电话拉黑名单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因为是他负了她，然后三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两人之间像石沉大海那样，再无音讯，想到此，她的心凉了几分，满室的旖旎也随之凉下去。
　　“也是，你要结婚时放弃了我，现在离婚了就想起我来了，就来找我。”她冷笑一声，掀开被子，迅速坐起来，语气带着些微的不悦，“我去和Felix睡。”
　　“别动，我出去。”他按住她，黑暗中看不出他的神情，声音闷闷地，显得郁结。
　　继续回到外面的床上，然后一晚他都是在儿子的胡蹬乱踢中迷迷糊糊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