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恒不想出白工,却也不好得罪高洪斌。
犹豫两秒,便应了这份差事。不过提出要求,要用官差们的案板和锅碗。
对于这个,没人介意,毕竟那玩意儿,他们从置办上,就没用过。
凌季恒拿着一堆东西回来,还惊到了凌家众人。
纷纷询问:“怎么多了这么些肉?”
凌季恒解释:“都是高大人的,要我帮他烤成肉干。”
凌家众人的脸色非常精彩,心想你一个大小伙子,还会做饭?
可又不好泼凌季恒的冷水,都讪讪地转移话题:“兴月给你帮忙呢吧!”
想着到底是烧火丫头,应该跟大师傅学了两手。
凌季恒没否认,笑看着池兴月。
小仙女扯扯僵硬的嘴角,表示知道了。
招呼凌家几个小辈挖坑烧火,然后将凌季恒切好的肉条腌上。
凌季恒也没闲着,拿匕首削了十几根木头签子,等肉腌好,将其串上,放到火上烤。
因为放了调料,所以烤起来的香味格外浓郁。不少正在吃臭肉的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然而他们也知道,高大人脾气火爆,根本不可能分给他们。一个个低下头,不甘又无奈。
凌季恒手艺很好,没多久,手里的烤肉就熟了。
让凌季亿拿给高洪斌,自己则重新削了一些木头签子,将剩下的肉串上,放火上烤。
这回烤的时间比较长,肉干没有水分,邦邦硬。口感方面欠缺一点,但是能保存很长时间。
等所有肉串烤好,凌家众人的口水都要打湿衣服了。
凌季恒微微一叹,一人发了一条,剩下的,要囤起来,等以后不方便生火的时候吃。
凌家众人没意见,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凌老太爷。
毕竟,他是所有人的长辈,哪怕偏心,也不可能亏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
凌季恒没管这些,将肉干包好,拿给高洪斌,顺便送还匕首案板这些。
高洪斌见凌季恒这么识趣,心下满意。拿着匕首上下掂量,考虑良久,重新扔给凌季恒。
看出他的诧异,高洪斌心情不算很好地解释:“天气太热,若是再不下雨,这些畜生一个都保不住。”
凌季恒明白了,这是让他继续打白工。
可想到能够光明正大地拥有武器,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回来将事情告知池兴月。小仙女淡定点头,对高洪斌的行为不予置评。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一行人继续上路。
那些没了马骑的侍卫们直接抢走流放犯人的马,根本不考虑他们还要推车。
然而,治标不治本。
连着几天没有得到充足的水分补充,马匹接连不断倒下,仅仅一个下午,就死了七八匹。
若不是知道内情,这情况,怕是得怀疑马匹得了瘟疫。
高洪斌心慌慌,可面上还得淡定,让人将马拖到板车上,边放血,边前进。
即便有桶接着,地上也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凌季恒怕血腥味太重,引来猛兽,提议让人在队伍后头清理痕迹。
却被高洪斌驳回,说什么赶路要紧,哪有时间给他们慢慢处理。
凌季恒无奈,只能沿途捡些尖利的石头和树枝,给凌家人防身。
其他人见此,有样学样,只不过,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时间一点点过,凌家人的状态,显然比上午时好了许多。
池兴月为了空间,只在板车上坐了五分钟,就下来了。
脚底板走得生疼,可心里畅快呀。空间越来越大,才短短几天,她就成了大地主。
板车上的马肉有整整一坨,在阳光的炙烤下,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味。
池兴月抬手捂住鼻子,还趁机喝了两口水。
目光瞥见陈大夫人,发现她整个人都很怪异。
像是,有什么在刺挠她的灵魂,一扭一扭的,尴尬极了。
陈大夫人从中午的时候,就感觉身上很痒。以为是这段时间没洗澡,给脏的,就没当回事。
轻轻挠了挠,不痒了,继续睡觉。
等下午上路,这种痒感加剧,她又没法脱离队伍,便只能蹭蹭腿呀,抓挠一下屁股。
那小心翼翼,怕人发现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搞笑。
池兴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凌季恒拉住她的手,示意小仙女收敛点,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突然,陈大夫人“啊”了声,拼命去扯自己的衣服。
陈大老爷见了,赶忙拉住她的手,可陈大夫人跟疯了似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最后从身上抖落下来几十只蚂蚁。
陈家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都惊讶坏了!
池兴月碍于自己的修养,倒也没有大声嘲讽,只不过说了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陈银秀和陈金桃耳里,跟巴掌似的扇在她们脸上。
“诶哟喂,可真不要脸,青天白日的,就敢搔首弄姿。陈大老爷可真有福气,娶了个风情万种的!”
话是好话,可就是不怎么中听。
舒慕云没忍住,嗔了池兴月一眼。凌惟成嘴角抽抽,总觉得儿媳妇有些虎。
陈家众人下意识过来找麻烦,却被凌季恒杀气腾腾的眼神吓跑。
一群怂蛋,也就陈老爷子那个蔫儿坏的,算个人物。
池兴月对上陈老太爷阴狠的目光,轻扯唇角,目露嘲讽。
心想老家伙不能留了,可她一驻村干部,真干不来杀人放火的事。
等等吧,流放路长着呢,发生点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转眼到了深夜,一群人把烤好的马肉收进包裹里,闻着香味准备入睡。
捆在树上的马匹有些躁动,高洪斌一鞭子抽上去:“再叫,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现场一片安静,大伙儿缓缓闭上眼睛。
陈家那个欺负陈炳均的嫡子起来拉屎,突然指着林子,惊恐大叫:“有鬼,有鬼啊!”
池兴月抬头去看,就见一双双凌厉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散发出幽幽绿光。
“是狼!”不等她喊出声,狼群就发动了。
完全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径直扑向流放犯人的脖子,一口咬下去,瞬间带走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