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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枝走过去的时候,见贺泗已经不看窗外了,正低头拿着钢笔在白纸上写字。
  她坐在他身边,凑了过去,“你的钢笔字写得很不错,以前是练过吗?比我写得还好!”
  派克钢笔在他修长的手指中,能上这所大学的人非富即贵,即便准备道具,也是贵的离谱。
  外面的光太足了,有点刺眼,她凑的很近才能看清楚,她乌黑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颊,他下意识的往一旁避开。
  “哎呀,怎么越写越差!”她失望的坐好,似乎是见不得他这么高冷样子,“不会是看见我了,心乱了吧,笔都拿不稳了!”
  下一秒,锋利的笔尖竟然将宣纸“咔嚓”的一下划破。
  余枝缩了缩脖子。
  导演带着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发火,“怎么主演都到了,那些群演还没进来,外面那么热,知道穆少在外面等的多辛苦吗?”
  群众演员也过来了,都是从电影学院找来的,跟余枝和贺泗穿着一样的制服,但人不多,否则也不会将贺泗拉来当群演。
  几个女生对拍戏的现场十分的感兴趣,一进来目光在贺泗的身上就移不开了。
  “哎呀,这就是男主吧,真帅,以后一定能大红大紫的!”
  “一会要个签名。”
  导演气的拿着喇叭喊着,“没看剧本吗?他是群演,快坐好!”
  余枝转头看着贺泗轻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将你安排在这里,这万一有镜头,可把男主的高光都夺走了,幸亏穆止长得好,不然就亏大发了。”
  贺泗长睫动了动,漆黑的瞳仁极亮,“你觉得他长的好,还是我!”
  余枝没有想到他竟然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又不是小孩子,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半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没有任何犹豫,“他那张脸,生的是长在我的审美上的。”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跟霍屿很相似的脸,没有人在她的心中能比得上。
  贺泗拧着眉,“小时候我们两个站在一处,别人都说我把他比下去了。”
  余枝竟然在他的口吻中,听到了一些委屈。
  导演拿着喇叭大喊,“卫喜,不要说话了,第一场,开始了!”
  余枝刹那间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像是变了一个人,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看着窗外,像是个懵懂的少女。
  导演心惊,她从没有见过能将微表情处理的如此到位的新人。
  然而下一秒,导演的喇叭再次响起,“卡卡卡!旁边那位,那谁,贺泗是吧,你老盯着她的脸干什么,你该跟别人一样低头看书啊!”
  贺泗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好。”
  再次开始,摄像机慢慢的对准了余枝的脸,她咬着嘴里的笔,托着腮,然后教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一身西装的穆止站在门口,乌黑的发,那个年代的特色发型,他靠在门上,迎着众人的目光,“我今天跟大家宣布,余枝以后是我霍屿的女朋友了。”
  余枝站起身来,脸颊驼红,“我可没答应你。”
  但下一秒,穆止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拉t z住她的手,两个人往教室外面奔跑去,远处传来老师的呵斥声,“你谁啊,带我们班的学生干嘛去?”
  还有女生的尖叫。
  余枝的记忆中,事实原本要比这个要激烈,,那时候霍屿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学生们的口中,只要攀上他,那就是一飞冲天。
  穆止将她拉到教室的门口,只见青砖的园子里,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那里,里面全是鲜艳的玫瑰花。
  镜头慢慢的对准了余枝的脸,这场戏一镜到底,但对余枝来说轻而易举。
  “霍少以前也这么追那些女人的吗?”
  穆止渐渐的被她的目光吸引过去,他甚至觉得余枝活生生的就在他的面前。
  “不,你是唯一一个!”他的眸光充满侵略性,手已经扣上了她的腰肢,“这么闹,你得被学校开除了,以后我养你一辈子。”
  说着俯身就要吻下来。
  余枝闭上眼,然而没等到他的吻,下一秒,只听“哗哗”的声音,诧异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站在她面前的穆止身上全是水,而她黑色的裙子也湿了一大片,看来泼水的人很有水平,避开了她。
  穆止将滴水的发撩拨到后面,露出额头来,抬起头,只见贺泗正举着水桶站在古旧的楼上,目光清冷似冰。
  “是你!”穆止气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导演,将他开除。”
  此时编剧老师拿着剧本走了过来,“穆少,我们改剧本了,我和贺老师觉得在校园里接吻不大符合那个年代的作风,是要被学校的人浇水的,为了让您能露出吃惊的样子,故意没告诉您。”
  导演见他被淋了一个落汤鸡,赶紧屁颠屁颠的过来了,“你们怎么回事,改剧本也不跟穆少商量,还不快道歉!”
  穆止冷笑着将身上湿漉漉的外套丢在了地上,“不演了,你们爱请谁就去请!”
  说着拂袖而去,身后十几个助理也匆匆忙忙的追上。
  导演气的头疼,“妈的,早知道这大少爷难伺候,你们惹他干什么,吻戏就吻戏,拍一下怎么了,刚才穆少心情那么好,这会好了!拍什么啊!”
  贺泗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水桶。
  “他已经签约了,他要是不拍,就找律师过去。”贺泗声音平淡,“今天配角还有几场,导演可以先拍。”
  导演冷笑,“好,那你就想办法将他弄回来!”
  贺泗刚要说话,手机却响了,他走到一边,放下水桶脸色凝重的接起了电话,片刻之后他走回来的时候,余枝正去那轿车旁,拿起一只娇艳的玫瑰,无聊的扯着花瓣。
  他走了过来,看着她,“爷爷回国了,现在在老宅,要咱们马上过去。”
  玫瑰上尖锐的刺猛地扎进余枝的手指上,鲜红的血钻了出来,她将手指放在嘴里,顿时一股腥甜的气味。
  她的眼底是森森的寒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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