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时川!”
我心脏一停,含泪看去。
只见靳时川已倒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我彻底乱了方寸,慌乱扑过去,用手死死捂住靳时川受伤的位置。
没有用,鲜血还是从他的腹部鼓鼓谧出。
我意识一顿,随即眼泪飞溅出来,带着巨大的哭腔悲痛朝旁边的人喊道:“求求你们!快叫救护车!”
医院抢救室外。
我双眼紧张的望着抢救室的方向,两只手紧紧的攥到一起。
下一秒,灯灭变绿,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我急忙奔上去,因为长时间的呜咽,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开口:“放心,手术很成功,等会包扎好伤口就可以送回病房了。”
我悬在心口的气,听到这话才缓缓落了下去。
但是还不等我彻底松懈,医生的下一番话,将我的心再次提起来。
“病人是患有精神类的洁癖疾病吗?”
我迟缓的点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就说得通了,按理说玻璃不可能对着要害插进去那么深,病人本可以躲开的,但因为身体接触发生休克,反应迟了,才导致伤这么严重。”
我听到瞬间,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他本可以躲开的,但因为发生休克反应才迟了。
是我这段时间对他的逼迫,才导致他的病情越发严重。
是我,间接导致他被害。
我,才是那个真正伤害他的人。
霎时,我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把钝刀来回割裂般,痛不欲生。
病房。
“芷晴——”
一阵虚弱的声音,从床头传来。
坐在一旁双眼失神的我猛的回神,紧张起身看去。
只见靳时川睁开了双眼,他醒了——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我只是咽了咽,缓声开口:“想喝水吗?”
靳时川一顿,随即轻点头。
于是我连忙将床摇起,喂他喝水。
喂完,一抬头就撞见靳时川的眼里。
他正用幽深沉静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我心口一紧,他是怪自己的吧。
就在这时,房门声被敲响。
是护士,“病人伤口换药时间到了。”
我不由像逃过拷问般松口气,起身赶紧端过盘子。
我小心翼翼的撕开绷带,用棉签点着药物,细致又温柔的涂在他的伤口。
全程我都提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的举动,避免和靳时川发生肢体接触。
最后一步,只要粘好绷带就行。
我因长时间的紧绷,突然一愣神。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竟然严丝合缝的贴到了他的腰上。
我下意识弹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解释:“我就是愣神了一下,对不起。”
还是迟了,靳时川耳边响起阵阵耳鸣,什么也听不见。
他眼底泛起深深的恶心,甚至难受的弓下背去,全身迅速泛起严重的颤栗。
这是休克的现象。
我一惊,急忙按了呼叫铃喊来医生急救。
医生迅速赶来,在他身上插上各种管子,仪器,将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靳时川往回救。
一时间,我感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
是不是靳时川难受时,也是和我现在一样的反应,或者更严重。
我想到自己之前自私要求他冲破心里防线的行为。
我不由对自己感到恶心,我的心怎么会这么脏。
完全只顾自己的感受,却将靳时川逼到了绝境。
靳时川急救之后,我都没再来过医院了。
我觉得自己这个加害人没脸见他。
等到靳时川出院那天,我再次出现了。
见到我,靳时川眸光一亮。
还不等他开口。
我掐紧手心里的纸张,强迫自己上前。
她将纸张直接递上去:“这是我准备的离婚协议,要是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靳时川瞳孔一震,看着我坚决的眼神没有出声。
就在我以为这次,会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等不到他的回答,准备放下协议转身离开时。
我听到独属于靳时川的冰冷的声音:“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