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玦轻轻扬手，顷刻间仙力流转，洛千雪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她遍体鳞伤，眼眸却闪着怒火：“你把墨夜怎么样了？！”
君无玦语气毫无起伏：“你无权过问。”
“墨夜是我的灵宠，我怎么无权过问？！”
洛千雪气血翻涌，双眼赤红：“他是仙界唯一一条黑蛟，你怎么敢……”
话没说完，就被君无玦打断：“你也知他是仙界唯一的黑蛟。”
“如今他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是因为你。”
洛千雪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是了，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君无玦漠然道：“将墨夜的灵宠仙契转给云曦，我就留他一命。”
洛千雪攥紧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才从情绪中抽离出一点理智。
洛千雪，就算你曾是仙界数一数二的女战神，如今连仙都算不上，还能给墨夜留下什么？
墨夜跟着云曦，也比跟着自己强。
可云曦真的会善待墨夜吗……
良久，洛千雪松开拳头，像是妥协：“我要亲眼看着墨夜治好伤。”
得到想要的回答，君无玦掏出一瓶复伤丹，命人给墨夜送去，随后掏出昆仑镜。
只见镜中的墨夜被捆龙索绑着，浑身是血，人形不稳，显出头上的断角。
洛千雪呼吸一滞，心如刀绞。
不一会儿，昆仑镜的景象中走进一人，将复伤丹给墨夜服下。
瞬间，墨夜身上的伤口好了大半。
见状，洛千雪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君无玦：“第二个条件，让我和墨夜道别。”
这次君无玦没有答应：“洛千雪，你要求太多了。”9
外面一直听着二人谈话的云曦等不急的冲进来：“无玦，她一介凡人，还能耍什么花招？现在拿到墨夜的仙契才是要紧事。”
有她开口，君无玦没有再拒绝：“来人，把洛千雪带去墨夜的牢房。”
洛千雪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一路蔓延至心脏。
即使没了七情六欲，君无玦对待自己和云曦的态度还是截然不同。
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是君无玦的特例？!
可这些思绪，在来到墨夜的牢房外时，烟消云散。
曾经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墨夜，如今却断了一角，狼狈又可怜。
洛千雪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轻声唤道：“墨夜。”
闻言，墨夜猛地抬头。
见洛千雪身上血迹斑斑，他霎时双眼赤红：“仙主，谁伤了你？是不是君无玦……”
想到和君无玦做的交易，洛千雪装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别再叫我仙主。”
迎着墨夜诧异的目光，洛千雪继续道：“你如今这副模样，还有资格做我的灵宠吗？”
墨夜愣了一瞬，忙将手背到身后藏起伤口：“我的伤很快就能好，仙主不必担心。”
洛千雪和墨夜相处了上千年，见他这副样子，心都在滴血。
可想到自己死期将至，洛千雪狠心道：“我会去仙契阁把你的仙契转给云曦，从今往后，你与我再无瓜葛。”
墨夜满眼不可置信，想要冲上前，却被捆龙索绑着，无法靠近牢门一步。
征战千年，墨夜向来英勇无畏，不知何为恐惧。
可如今，他怕了，怕洛千雪真的转让仙契。
他颤声问道：“为什么，是不是他们逼你这么做？”
洛千雪的心阵阵刺痛，不忍再看墨夜的表情，转身背对。
“不是，是我不想要你了。”
颤抖的扔下这句话，她抬脚就走，生怕再待下去会让墨夜看出破绽。
可身后墨夜悲愤的吼声还是传了过来：“我跟了你两千年，你凭什么把我的仙契转给云曦，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洛千雪！”
这是墨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洛千雪没有回头，泪顺着脸颊滑落，砸落在天牢阴暗的地上。
直到被人带进仙契阁。
洛千雪刚踏进去，就看到君无玦和云曦并肩站在一起，天作之合。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君无玦掀眸看来，她才开口：“最后一个条件，与我和离。”
“你仙寿将至，和离与否有那么重要吗？”
九百年的婚约，从君无玦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有那么重要吗？”
洛千雪看着君无玦被白绫蒙着的眼眸，将玉佩还给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孤身死去，不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闻言，早已断掉七情六欲的君无玦心中竟闪过一丝异样。
但只一瞬，便一切如常。
他看着洛千雪，挥手在婚契上签了和离。
见状，云曦神色一喜。
一箭双雕，自己不仅能得到黑蛟做灵宠。
如今还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君无玦的正妃！
云曦更加急切，连声催促：“洛千雪，别磨蹭了，快把墨夜的仙契转让给我。”
在君无玦和云曦的注视下，洛千雪展开与墨夜的仙契。
下一瞬，竟直接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