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谦纳闷了，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惹上小姑奶奶？
拉住她胳膊，“你怎么了？”
嗓音不禁柔了几分。
姜梨扭过脑袋不看他，她瘪着嘴，满脸的委屈，以及无处可泄的怒气。
想质问，可又没立场，只能硬生生地压下汹涌的情绪。
程以棠觉得是时候提醒自己的存在了。
“哥，你喊我过来什么事啊？”
陆时谦还没接话，生闷气吃醋的姜梨倒是先一步出声，像抓住什么重点，不自觉重复其中一个关键词，“哥？”
陆时谦顺带介绍，“我表妹，跟你一个公司，见过没？”
啪——
什么声音。
气球戳破的声音。
姜梨的脸如六月天说变就变，重新有了笑，忙不迭回应，“见过见过~”
方才的不愉快如溅到身上的一滴水珠，顺手一擦，丝毫没在身上落下痕迹。
她上前两步挽住程以棠的胳膊，笑声清澈婉转，“原来你还是陆时谦的妹妹啊，真巧～”
程以棠再一次觉得这女孩自来熟。
更熟的还在后面，只见她拿出手机，“加个好友，有空一起玩呀。”
对方这么热情，她自是不好拒绝。
陆时谦是真的没看懂这丫头，前一秒跟炸毛的小狮子，现在笑得跟喇叭花似的，又问了一遍，“梨梨，找我有事？”
姜梨本想借着送水果捞的理由在他跟前晃两眼，现在被她扔掉了自然不能用。
“没事，我就路过。”
估摸着这男人得跟他妹妹说会话，懂事地摆摆手，“走了，拜拜~”
陆时谦：“……”
神经兮兮。
待人离去，领着表妹移步办公室。
程以棠有太多的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始，左右捡最简单的。
“哥，你跟姜梨很熟吗？”
陆时谦嗯了声。
算是看着她长大。
程以棠惊讶地张了张唇，既然都熟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要害?
“那你知不知道她跟——”
话临到嘴边陡然卡住了。
陆时谦抬了抬眉骨，慢悠悠接话，“知道什么？”
程以棠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梳理，囫囵道：“没…...”
也可能是她想太多。
又或者姜梨钟情于哥哥…？
既然这样，那就让简予深绿吧。
恶人自有天收。
她甚至还阴暗地想看到那个场面。
陆时谦倒是没发现她欲言又止的异常，而是注意到她嗓子，“感冒了？吃药了没？”
程以棠：“快好了。”
陆时谦不多问，这些年已经习惯这丫头要强独立。
从钱包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我改成你生日。”
程以棠没接，“不用。”
陆时谦知道她性子，换了个说法，“这是姑姑生前留下的。”
程以棠还是没接。
陆时谦：“......”
几秒后，他从容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臂，“还生气？”
程以棠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生气？
好像有点。
更多的是耿耿于怀。
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当年陆家舅舅为什么不帮程家，那时养父还没娶。
难道…?
眼瞳猛然一紧，语速极快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出轨？”
陆时谦用银行卡敲了下她脑袋，“不算太笨。”
姑姑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没必要隐瞒。
解释道：“没告诉你和小祁是姑姑的意思。”
隔了稍许，续着说:“不帮程氏是我的意思，我打算等程氏彻底破产再提出收购，到时候交给你和小祁，哪知道…”
至于后面什么原因没成功，两人心知肚明，只不过，不在一个频道。
这番话对程以棠来说就像及时雨，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瓦解，不是不救…
鼻尖一酸，“哥，我不怪你了。”
生怕对方不信，又强调，“真的。”
陆时谦：“不信。”
“除非回家多陪陪你舅舅舅妈我就信了。”
程以棠有被这句话暖到，她本以为养母走了，陆家这边对她的那份疼爱会随着养母的离世而消失。
原来没有…
“周末就去。”
陆时谦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看来别扭劲差不多没了，随之想到了她的身世。
措辞道：“你亲生父亲…需要我帮忙吗？”
这些年他旁敲侧击过母亲，奈何只字不吐，他知道，这是姑姑临终遗言，想必也是以棠亲生母亲的遗言。
也许是怨，也许是成全，但这件事总归得问当事人，万一以棠想找爸爸，又或者，那位未谋面的父亲也在找女儿呢。
程以棠神色当即有了变化，眼底瞬间涌起波澜。
怎么不想呢，好想当面质问那人为什么要丢下她和妈妈……
用微笑掩盖脸上无尽的怨恨，“不用，说不定他现在生活美满，何必因为我的出现添堵呢。”
空气有一刹的安静，唯有中央空调呼呼声相伴。
陆时谦不太会安慰人，或许真如以棠说的那样，儿孙满堂，毕竟过了这么多年。
为了缓解气氛随便找了个话题，“在天禾怎么样?”
“挺好的。”
“要是不开心就来陆氏，不想来也没事，那就待天禾，随便麻烦关邵廷。”
说话间，陆时谦将手里的卡再次朝她伸了伸，“现在能收？”
程以棠还是推回去，“我有钱用。”
陆时谦懒得跟她拉扯，强行塞进她手里，“这是哥哥给的，多买点漂亮衣服。”
揽着她肩膀把人带到门口，把她轻轻往外一推，“走吧，我忙了。”
程以棠还没来得及回应，办公室门已经紧紧阖上。
“……”
行吧，有哥哥疼也是一种幸福。
程以棠到医院差不多四点，又碰到昨天那个大妈，位置还是相同的。
一过来，大妈热情地同她打招呼，“姑娘，你对象呢？”
应该是问简予深。
程以棠摇头轻笑，“他不是我男朋友。”
大妈笑着觑她一眼，“咋不承认呢?不是还把他抱得那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