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死者，他是个身材高大，四肢健全的壮年男子，要制服这样的受害人，要么凶手比他更强壮，或者持有武器威胁，要么凶手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死者当时没有抵抗力，比如被麻醉，或者被打晕了之类的……”
　　赵婕说：“最后这个可能性不存在，毒理分析显示，血液里并没有常见麻醉剂的成分，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死之前已经被代谢掉了，但死者全身没有针孔，鼻腔黏膜也没有常见麻醉剂的残留成分，然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死者身上有个很奇怪的现象……”
　　王泽涛催促道，“李大法医，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
　　“目前看来，直接死因应该是肋骨断裂刺穿右心室动脉导致的失血过多，但我发现，死者全身骨折，但颅骨和面部骨骼却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到击打的迹象，如果凶手和死者有着深仇大恨，一定会击打最要害的部位，头部不受到伤害的可能性极小……”
　　“我知道了！”岳希瞳突然打断了李婕，说：“凶手是想让死者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被如何殴打折磨致死，所以为了避免人还没死就晕过去，才刻意避开了头部。”
　　甘强感叹道：“又是一个变态的疯子。”
　　岳希瞳盯着幻灯片冷笑一声，“他才不是疯子，相反，他作案的时候有条不紊，逻辑明晰，心理素质极强，否则现场就不会这么干净了。”
　　李婕点头，“希瞳说得没错，凶手的头脑非常清醒，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尸体一丝不挂，全身干净得就像是刚洗了澡，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皮脂皮屑，就连手脚指甲都是被剪了的，除了能判断出是内脏失血过多这个死因，可能也给不了咱们更多的线索了，这让我联想到上午那个灭门案，现场也是非常干净，连一小点滴落状的血迹都找不到。”
　　众人沉默，最怕的就是这种毫无线索的案子。
　　“那就还是先从李漠周边的社会关系查起，他老婆来认尸的时候再好好聊聊。”
　　散会后，岳希瞳拿着一个文件夹来到王泽涛的办公室
　　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把杯子仔细盖好，放回原位，多年以来形成的强迫症，也懒得去克服了。
　　“王队，关于这个 H，我刚刚有了个想法也许是条排查途径，需要您签个字。”
　　“哦，什么想法？”
　　王泽涛接过岳希瞳递过来的文件夹看了看，疑惑地说：“这也是条思路，但是你确定就限于本市的范围吗？”
　　岳希瞳点头，“像这种连环杀人凶手不仅行为模式固定，而且在心理上多数都会选择一个他认为相对安全的环境和范围来实施作案，我查了一下近十五年全国发生的恶性案件，基本能确定这个凶手应该就只是在本市及周边作案。”
　　“好吧，我跟陈局汇报一下。”
　　“好，那不耽误你了。”
　　岳希瞳起身要出去，王泽涛又叫住她，欲言又止。
　　“王队，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放心，我没事，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当然相信你能公私分明，但是，如果一旦证实这两个案子和十五年前你母亲的案子是同一个凶手的话……”
　　“王队你不用说了，规矩我都懂，在这几个案子上，我只是顾问。”
　　王泽涛本来还在烦恼怎么说服岳希瞳不参与这几个案子，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么轻松爽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