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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真的如褚瑾熠说的一样,第二日就从大理寺出去回到家中了,他与东风联系上,托他告知姜昭妤一声。
姜昭妤也让东风去与他说一声,让他准备延年楼新开张的事宜。
延年楼二楼除了四季包房外,还有剩余的包房,只是没有布置出来而已,姜昭妤让王掌柜在剩余的里面,挑了个位置最安静的包房。
姜昭妤打算将这个包房当作谢礼给褚瑾熠,他若是约人谈事,用这个包房最好。
王掌柜布置好后,姜昭妤给褚瑾熠去了信儿。
润国公府褚瑾熠的书房里,无风看着自家主子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踮脚想一探究竟,姜姑娘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褚瑾熠察觉无风的动作,收起信,看向他。无风硬着头皮朝他笑了笑,然后退回到站好的位置上。
“姑娘,殿下唤您过去。”
姜昭妤用最快的速度将瓶子里的花插好,剪掉的叶子和花枝让小丫头进来收拾,她亲自捧着花瓶往长公主的院子去。
“姑娘。”
“这些是什么?”姜昭妤看着粗使婆子抬着的箱子问桑梅。
“是送到别院去的补品。”桑梅一边吩咐她们慢点,别摔了箱子,一边与姜昭妤说,“那位从刑部出来了,已经送到别院养着了。”
桑梅口中的那位就是常惠然,如今她不是靖国公世子夫人了,但她又怀着孩子,称她为常姑娘也别扭。
胡能项和西城知府都落网后,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此案,也查清楚常惠然与西城的案子无关,刑部便将常惠然放了出去。
常大人只是让常大夫人去看了看常惠然,她从刑部出来后,常大人就迫不及待地将她送来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自然也不会让她进府,因此,常惠然连马车都没下,就被送到别院去了,长公主也派了嬷嬷去守着,只要她安分守己生下孩子,自然无虞,若是再作妖,那长公主这次也不会对她客气。
长公主正在内室,看起来心情不错,姜昭妤一进去就有丫头来接过她手里的花瓶,按照姜昭妤的吩咐,将花瓶放在了窗户下的小茶几上。
“你来看看,你生辰那日想在哪里招待客人?”
长公主说着将手中的图册递给姜昭妤,这图册上面是长公主府的布局,其中适合招待客人的院子,长公主已经圈出来了,只需要姜昭妤选一处喜欢的就行了。
看得出来,长公主和靖国公对这次的生辰宴很是上心,就是比起去年的及笄礼也不遑多让。
姜昭妤接过认真看了起来,最后与长公主商量定下了府中的以竹斋,长公主随即吩咐房里的传话丫头将管事叫过来。
“殿下,姑娘。”
没一会儿,管事就过来了。
“姑娘的生辰宴在以竹斋招待客人,松柏斋用膳。你看看这两处地方还有没有需要布置的,在姑娘生辰前布置出来。”
以竹斋和松柏斋是两座挨在一起的院子,一处种着翠竹,一处墙壁上雕着栩栩如生的松柏。
“是,殿下和姑娘尽管放心。”管事领命下去。
“我与你阿父商量过了,虽然将你过继,但不改你姓氏,依然是姜姓。”长公主摸着姜昭妤一头秀发,话里话外全是为她打算,“在外人看来,你只是因为长年在长公主府,我舍不得你。并非是你贪图荣华富贵背信亲父亲母。”
“阿母。”
姜昭妤眼眶含泪,她何德何能有一双事事替她打算的双亲,她恨不得她的生母不是邬氏,而是长公主。
牵着她手教她走路的人,不厌其烦教她说话的人,教她做人处事的人,都是长公主。
无人知道姜昭妤清冷的面孔下在大声嘶喊,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生母是邬氏?她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发泄出来。
“哭什么,你是我的女儿啊。”长公主替她擦干眼泪,“只是老天怜惜我,让我少了生你的痛。”
“阿母,母亲,娘亲。”
“哎。”长公主也是眼泪汪汪安慰她,“不哭,好孩子,不哭。”
可越是安慰,姜昭妤哭得越厉害,新绿和碧青等人也有些慌神,她们在姑娘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姑娘这般大哭过?
长公主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她知道姜昭妤这些年来心里的委屈,让她发泄出来也好。
这些年,平南侯府与邬氏常常挂在嘴边的生之恩,让姜昭妤即使不喜欢平南侯府,也要时不时去住上几日,还要遭受平南侯府老夫人的白眼。
还有外人对她与平南侯府不亲近的微词,一个孝字大于天,让人喘不过气来。
长公主不是没想过,早早地过继姜昭妤,可为了姜昭妤的名声与靖国公府老夫人的临终之言,忍到现在,却也让她委屈这么多年。
想到此处,长公主也流了眼泪,觉得对不住姜昭妤。
白嬷嬷与桑梅等人连忙劝说二人。
“殿下,姑娘,莫哭了,姑娘的生辰在即,若是眼睛哭肿了,可不好看。”
“对对对,别快哭了。”长公主叠声吩咐,“快去给姑娘拿个鸡蛋敷一敷。”
底下的小丫头自然不敢懈怠,桑梅又绞了热帕子,给姜昭妤擦脸,顺便用帕子上的热气敷了敷眼睛。
在长公主的院子里哭过一场,姜昭妤心里痛快了一些,在长公主那儿用了午膳后,便去了靖国公府找邬淳溪。
前两日,邬淳溪找她喝茶,她那时没心情,便没过去。
邬承钰远远就见脸上有着笑意的姜昭妤往这边来,脸上带着笑意的姜昭妤可不常见。
“去找淳溪?”
在靖国公府见邬承钰并不奇怪,他是世子,未来的靖国公,在这边府上自然也有他的院子和书房。
“嗯。”
“今日她去她外祖家了。”邬承钰说着朝长公主府那边点了点,“走吧,回去吧。”
“今日这般高兴是因为延年楼的事解决好了?
邬承钰心里有些郁闷,他从来不知道延年楼居然就是姜昭妤所开的,而且这事,他还是从褚瑾熠的嘴里得知的。
为什么满满告诉了褚瑾熠都不告诉他?
“这事可得好好谢谢润国公。”邬承钰一副将褚瑾熠排开成外人的口吻,“欠了人情不还可不好。”
“阿兄放心,我已经谢过他了。”
见姜昭妤不再说话,邬承钰还想问问她的谢礼是什么,但邬承钰清楚,这不是他该去一探究竟的事。
邬承钰想说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好一会儿,姜昭妤才又听他说:“日后若是有事,派人来寻我就是,何需去寻外人。”
那日并不是她派人去寻褚瑾熠的,而是恰好褚瑾熠自己来了碰上的。
姜昭妤正想与他说,府中的下人就急忙跑过来。
“世子,别院那边传话来了,让您过去一趟。”
邬承钰看向姜昭妤,一时没有动。
“阿兄快去吧,兴许是有什么急事。”
邬承钰点头,一边走一边问知不知道是何事,他们走得有些快,姜昭妤只约摸听到“动了胎气。”
新绿盯着邬承钰的背影又看了看姜昭妤:“姑娘,婢子怎么觉得世子今日有些奇怪呢?”
“哪里奇怪?”
新绿摇摇头:“反正就觉得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婢子说不上来,碧青你觉得呢?”
碧青也有模有样地点头:“我觉得新绿说得对,世子是有些奇怪。”
姜昭妤知道,这种事问碧青也是白问,便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她们二人慢慢回了自己的院子。
“对了,淳溪回来后,去与她说一声,明日我定上门请罪。”
“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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