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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曾经无比熟悉的称谓一出口,他便觉得喉咙涩痛不已。
  似乎,他已经不配这般亲昵唤她了。
  “我不是说了过些日子就接你回宫,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呢?”
  “身为玄虎城少城主,若不能诞下纯正血统的子嗣,往后城主一位断然是要交权给他人……可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若我不能继承城主之位,那便要交给外姓之人,父亲多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我踌躇了近十年光阴就是不想面对,只想与你长相厮守……”
  南司宸慢慢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将心底深处从未吐露过的心声尽数道出。
  “当年北辰皇帝和父亲定下婚约的,是北辰国的公主北辰筱,苏绮玉只是算个挽回皇家颜面又能让两界交好的替补公主……不管要嫁给我的是谁,只要能为了我诞下纯正子嗣我都能接受,因为对少城主而言,身负重任,根本没有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心思,但对南司宸而言,,所有的情感都在那些年给到了你。”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你居然就是北辰国那丢失的小公主,也就是本该嫁给我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已经决定要整个沧澜大陆的人妖和平共处,为何要让我们兜兜转这么多年以这样的方式知晓真相呢?”
  南司宸看着白雪那苍白清瘦的脸蛋,还有那紧闭的双眼和淡粉色的嘴唇,忍不住伸手想触摸,但碰到的却是冰凉的冰棺壁。
  他,碰不到她的。
  再也碰不到了……
  可能直到这一瞬间,南司宸才真正意识到——
  他和白雪,是真正天人相隔了。
  “白雪,白雪?”南司宸脑袋里还有根弦一直绷着,不愿相信自己再也碰不到她。
  可是耳边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时不时回旋:“白雪陪了你十年,你在这里陪她十日……十日后,你们夫妻情断,她往后是醒是死,皆与你无关。”
  北辰皓将他用结界困在此处时,说过这样的话。
  十年的感情,六七年的夫妻情,又怎是十天就能割舍和断裂两清的?
  南司宸将掌心摊开放在冰棺壁上,试图与她更靠近一些。
  “白雪,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从九尾狐身变成普通白狐之躯,连你的二哥北辰皓都看不透?”
  “是不是当年失踪事件,对你的身体产生了很大的重创,所以你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也失去了你的九尾狐身?”
  “你为我失去了心头血,还剜去了妖丹,会不会……这也是巨大的影响……”
  南司宸一句一句说着,脑海中不断回旋着曾经的一帧帧画面,一幕幕回忆。
  那个女人,似乎在玄虎城从来都没有笑过。
  只有在边境陪自己闯荡的那段时间,才发自内心地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才变得不爱笑的?
  因为随他回玄虎城?
  因为自己让她做了妾室?
  南司宸在心底摇头,他知道这不可能。
  当初知晓他的玄虎城少城主,白雪有惊措也有愕然,但也很快坦然接受。
  她能理解妖不能为正妻的决定,只要能陪伴在自己身侧,她都甘之若饴。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给了她承诺。
  白雪虽为妾,南风未有妻。
  那样一个女人,知道孰轻孰重,也知道他双重身份的为难之处,在玄虎城生活时,知道别人都瞧不起她狐妖的身份,怕他因为她而被人笑话,整整六年几乎不出少城主府,甚至只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全身心陪伴孩子成长,想着有朝一日他们的靖儿能被玄虎城上下所接纳。
  那样一个白雪,真的会走出自寻短见之路?
  南司宸的思绪渐渐清晰,原本一直被苏绮玉之话引导的事情走向也渐渐泛起了迷雾,多了一条岔路。
  那日断崖边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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