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玉奂殿中传出的笑声,让走到门前的皇帝顿住脚步。
一名老太监笑着上前:“也不知咱们这武王爷笑什么,好像还有女子的哭笑声。”
白启眯着眼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去:“一会午膳过后,传九皇子去朕宫中。”
到了晚间,白宣成没接传旨,而是去了太后的宫中拜访。
皇上大骂了一句兔崽子,便没有去跟太后抢人。
其实太后并不喜欢白宣成,皇上便是因为太后的意思所以才不敢将自己最疼爱的九皇子给接到宫中住,一直放在兵营里野养。
太后在寝宫中都不出来,白宣成在门外行了见礼,许久都没有宫娥出来喊一声受了。
太后宴请的宫殿,不到有宴事时是不会摆台,也不会有什么人把守的……故而楚千灵早早掉队一番搜寻之下,解开主位后的小暗格,见着一支翠绿的虎头玉簪,虎齿中巧环扣玉,坠下一只垂死的碧玉兔子。
玉簪身子又凉又轻。
楚千灵拿到簪子松了口气。
好在簪子就是簪子,许是麟岩国的女子喜好不同所以簪子才这种模样,楚千月要她拿出簪子,是为了睹物思母吧。
楚千灵拿了簪子就快些回到正宫寻找自己所站的地方。
抬头一看,她走时白宣成如何姿势向太后请安,如今便还是什么姿势。
太后不喜九皇子,因为他一出生,太子妃就死了。
刚刚在玉奂殿时,楚千灵还记得,他问自己:“想去哪儿看风景?”
“上次太后宴请赏雪宴的宫殿里。”
白宣成毫无犹豫的就带着她来了。
“”楚千灵看着他站在太后殿前,弯着腰作揖,许久没抬起过头,没动一下,就心疼的想哭。
就是这样又能怎么办?
他从前对自己做的所有不好的事,只要如今对她好一点,楚千灵就陷的无可救药。
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常说的,克星吧?
太后宫中的灯火灭了以后,皇上派人寻来,这才将白宣成救走,楚千灵等一众随行下人被送回了玉奂殿。
楚千灵观摩了一会那簪子,就坐在桌前等白宣成回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觉得身子被人轻柔的抱起,她嗅到此人身上的味道,十分安心的环住他的脖子,闭着眼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
“怎地那么久?”
“皇上寻我问了些事。”说着,白宣成将她放在床榻上拉过被子盖好:“太后宴殿中的风景好看吗?”
楚千灵摇了摇头:“不好看。”
“为何?”
“去看了才想起来,那时觉得好看,是因为有你陪在身边。”楚千灵忍不住又掉起金豆子:“以后,咱们再也不去太后的宫中了。”
白宣成拉开被角钻了进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抱紧了她。
“好,你不喜欢,便不会再去了。”
五公主的生辰没参加,他们便回了王府。
楚千灵不知怎地总是觉得心情低落,情绪反反复复,借着要去祭拜亡父母的名由,留书一人出门。
在楚戊连和杨惠的坟前烧了好些纸钱,又淋了践行酒。
“生养之恩,无以为报,但求你们在天之灵,能保我救出舅父,此后我愿脱离俗世,遁入空门……再不理会人世间情爱来为此前楚家还有楚千月所犯下的种种恶行,赎罪。”
祭拜结束,她便出行千里,为救李烨。
富华城。
楚家的祖地,儿时无事便会被楚戊连带着归来乡野玩耍些时日。
楚千月约她在楚家旧宅相见,楚千灵到那一看,被「春香楼」大大牌匾吓傻了。
楚家的旧宅,如今已经变成了勾栏瓦肆,因着做夜间的生意,白日里不开门,只有个瘦小的姑娘坐在门前,她看到楚千灵,眼睛一亮,忙上前扯着她的裙边:“姐姐?你可是来买东西的?”
楚千灵摇摇头。
“那姐姐可是来送东西的?”
楚千灵触碰了下放着簪子的包裹点头。
“姐姐请进。”
小姑娘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千灵没敢进,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不方便进去,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以一位叫楚千月的女子?”
女童点头:“你是说月姐姐吗,就是月姐姐让我在此等候,每日等待,问过往女子这两个问题,总算是问对了一个,姐姐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来送东西的?就是姐姐你了。”
楚千灵一愣:“那...带我进去吧。”
她如今也算孑然一身,没什么好怕的。
一进楼中,乍一眼看去,空无一人。
但就在二楼栏杆上,楚千月穿着一身烟红酒绿趴在其上,对寻不见人的楚千灵轻声一笑。
“来了?”
楚千灵一惊,抬起头看去。
楚千月甩了甩帕子,从上走下来。
“我舅父呢?”
“放心,好生的很,我娘的簪子呢?”
“你将舅父给我,我便给你簪子。”
楚千月点头,向后招了招手,便有一人推搡着一位被堵住了嘴,绑住手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到楚千灵,突然激动的跳起来,拼命的摇头。
看到李烨安好,还能蹦哒,楚千灵放心了,握紧簪子递上前。
“你轻一些!”
楚千月不满她出手速度,出声警告。
“你将舅父放了,我便把簪子给你,否则,我就地将它摔碎!”
楚千月冷笑:“你若是将它摔碎了,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她一抬手,从暗处飞来一只银针,刺入楚千灵的脖颈,当即,楚千灵的意识便陷入了模糊。
簪子摔没摔不知道,但楚千灵是绝对的上当受骗了。
不止没能救出李烨,连她自己也搭了进去。
清醒过来以后的楚千灵,浑身不适,她躺在一张又大又圆的床榻上,身旁坐着不知在想什么想到出神的楚千月。
楚千灵挣扎着坐起身,不断扯开领口。
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被谁换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醒了?”楚千月微微一笑,顺着床榻边摸了一圈站起身:“没什么,给你下了两种毒药而已,一种让你快活,一种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