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说了那么多,话题甚至已经换了,
而江珩却心里不自觉的对她的话进行字字句句的品咂。
夸他武学有造诣……
这话听着可太顺耳了,某人嘴角绷不住的翘起;
不是那块料就开家武馆自己玩?
开家武馆动辄也得不少银子,这姑娘真的全身上下写满了财大气粗;
啧,
她这么个要强的人,居然也会为了弟弟来求他……
姑姑家的表弟而已,对她就那么重要吗?
……
某人似乎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响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头脑思绪里。
而等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正事、回神的时候,女孩已经丢给他个背影,转身就要走。
男人瞬间从座椅上弹起,顾不上三七二十一,
他大步飞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强行把人扯了回来。
“喂,我又没说不帮,你生什么气?”
被他过猛地力道扯的微微踉跄,孟缱咬着唇,脸色涨得通红,眼眶微微湿润。
江珩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你哭什么?我又没凶你也没把你怎么着。”
孟缱胡乱的用帕子抹了把脸。
“孟缱,你真能耐啊。”男子摇着头,无奈的来了这么句。
女孩恍惚片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旁人那里听惯了的两个字从他嘴中说出……
这感觉就很奇妙。
“我怎么了?”发呆归发呆,她还是没忘记回他的话。
“我这什么都没说,你就能哭给我看;那我要是真拒了你,你岂不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孟缱没忍住秃噜了句,“我们往来本就不多……”
“哦~”
乍听她这话,他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黑眸中溢出点点笑意。
他俯身向她倾了倾,轻柔的低语声扫过她的耳尖。
“听这话里的意思,孟姑娘似乎,想与在下多些往来?”
少年的调笑羞红了姑娘的脸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嗫喏着唇瓣,意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早已词不成句。
见多了她小狐狸般的狡黠灵动,如今这般羞赧无主的模样着实更加稀罕。
但江珩还是知道见好就收,
“明日申时,你带着令弟在城外北郊的旷野那等我。”
孟缱闻言猛地抬头,“你,你同意了?”
“孟姑娘发话,在下岂敢不从。”
他说着打趣她的话,眼中满是轻柔的笑。
孟缱瞬间头埋得更低了。
她不想生别的心思,
但他的很多话实在让她误会。
孟缱再一次落荒而逃。
——
孟缱回到孟宅的时候整个人还是神情恍惚,等了许久的郑栩泽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前一把按住了她肩膀,晃了晃,“姐,怎么样,世子那边怎么说?”
女孩眼神呆懵,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慢悠悠的回神,“啊~”
“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郑栩泽细看之下,才发现眼前之人的异样。
“没,没事。”孟缱撤开他摁住自己的手,别开视线,眼神闪烁着几分心虚,
“可能是走得急,热的。”
郑栩泽哦了声,没有多想。
孟缱又道:“他答应明日见你一面,要试试你的身手。”
“我的意思是,要他帮忙看看你是否有那个天分,若你天生是个练武的料子,我们随你;若不是,你乖乖给我回家,如何?”
郑栩泽默默鼻尖,“那,如何算是有天分?”
“这个我自然不懂,一切皆由要见你的那位来定。”
郑栩泽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
“姐,你应该不是不想让我随军,让那世子故意说我没天分吧?”
孟缱嘿了声,没忍住拧上他耳朵来个大旋转,“你这臭小子,你姐我是那样的人嘛?”
郑栩泽打小最喜欢孟缱,但是也最怕她,
就像眼下,他吃痛刚想挣开,又不敢,只能龇牙咧嘴的先求饶,“姐,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想你。”
孟缱冷哼了声,手下依旧没松开,“真知道错了?”
“错了错了,刚才是我说胡话了,想来那小侯爷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人。”郑栩泽微微挣扎之间随口说道。
孟缱被这话砸得愣了愣,手下一下失了力道,被郑栩泽挣脱开逃了出来。
他捂着耳朵赶忙推出了她的半尺开外,
“姐,你这脾气……”
“我脾气怎么了?”女子厉声道。
“没……相当好,非常以及十分的好。”
郑栩泽从心相当之快,同时不忘嘴甜找补两句,“再说,我姐长得这般标致貌美,天仙般的人物,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孟缱此刻完全没心思和他胡扯,没好气的横了两眼,“行了行了,你可以滚了。”
“得嘞。”
某人行云流水,滚得极快。
——
翌日
一大早,郑栩泽就在院子里舒展拳脚。
孟缱不太懂武,只觉得这招式看上去利落干脆,动作行云流水,力道也是不差。
如此这般,不知能不能入那人的眼。
郑栩泽见她一脸忧色,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担心,便宽慰道:“姐,你别担心,就算武安侯世子看不上我,我也不会因为他受什么打击,更不会一蹶不振。”
孟缱在想别的事,心思不在他的话上,只依稀听到“武安侯世子、看不上”之类的,下意识道:“什么看不上,他看不上谁?”
“我啊~”郑栩泽一脸莫名的老实道。
“他肯定看不上你啊,他又不是有断袖之癖的人。”
郑栩泽:“……”
他说得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怎么感觉……
“姐,你和武安侯世子很熟吗?”
孟缱终于抬了下眼皮子看了眼他,“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样。”
“想多了,我是他财神爷而已。”孟缱闭了闭眼,漫不经心的哼唧道。
谁料对方反应很大,
郑栩泽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孟缱,
“ 财神爷?”
“姐,你不会给他钱了吧?”
“你因为我的事去贿赂朝中大臣?”
“姐,这可是大罪啊。”
“我就说这位武安侯世子怎么那么好说话还愿意抽空见我,原来是这么回事。”
“姐,家训家规可说了,咱们不能为一己之私去行不正之道。”
郑栩泽的这几句话音量一句高过一句,孟缱被他吵得脑袋疼,一脸不耐烦的愠怒道:“放心。”
“姐姐的钱都是我辛苦赚来的,你还没重要到让我花银子去办事。”
“财神爷是之前玉笙哥哥办事那一遭的缘故。”
郑栩泽闻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琢磨出味来后,心里又暗暗较起劲。
什么东西,
能为崔玉笙花银子不能给他花?
这什么道理?
哼!
他还是不是她唯一的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