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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孟缱还没怎么说几句,包厢的门忽的被敲响,打断了二人的话题。
  紧接着,江珩的贴身侍卫百里领着一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进来,简单几句,交代了事情缘由。
  宁王妃江令仪方才发动,已被送进了产房;
  按说已有过一次生育,第二次合该顺利许多;
  可偏偏这次也不知是何缘故,王妃疼得格外厉害,现在王爷又不在身边,便想着把江珩叫过去相陪。
  王府管家的话,听得江珩眉心微蹙,“你说萧祁钰不在,他人呢?”
  “王爷最近奉旨追查科举舞弊一案,近日恰是结案的关键之时,一早便出了府不知去向,老奴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找。”
  顾不上其他,江珩转身要走,却又看到一旁的孟缱。
  孟缱极为大度好说话的样子,“你快去吧,女子生产极为受罪,王妃必定害怕,你去陪着能宽宽她的心也是好的。”
  那是他的亲阿姐,他自然不可能不管。
  “孟缱,我欠你一句话,你也欠我一句。”
  “我会另寻时机与你详说,但只一件——你担心忧虑的那些我保证统统都不会发生。”
  他郑重其事的与她交代了这样一句,随即带着身边的人匆匆离去。
  等人都走了,春香提溜着裙子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进来,“姑娘,出什么事了?”
  “怎么乌压压的一下子全走了?”
  孟缱往后懒懒一靠,“宁王妃要生了,世子作为胞弟,自然是要过去盯着才放心。”
  “说的也是。”
  悄悄的关上门,消息灵通的小丫头又忍不住和她家姑娘掰扯起了自己听来的传闻八卦,“姑娘,奴婢听说宁王殿下最近奉旨追查的那桩案子牵扯甚广,好像还跟咱们大老爷有关。”
  孟缱正给橘子剥皮,“和大伯有关?”
  “对啊,听说有位大老爷的门生文章写得极好,但是上次科举居然没有中榜,同行的好几位有才之士都是如此。”
  “所以这几位读书人联名求到了大老爷府上,明面上呢,说的是希望大老爷指点不足之处,实则就是以此表明此次的前三甲大有问题。”
  人嘛,谁能不八卦,
  哪怕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
  孟缱听着听着觉得有些饿了,便叫厨房上了些酒菜,她和春香,主仆二人边吃边说。
  “照你这么说,他们找上的是大伯,怎么最后着手调查的是宁王殿下?”
  “大伯和宁王殿下关系很好嘛?”
  春香:“这个奴婢也不知;至于宁王为何插手其中,当然是因为……掺和进去了。”
  小丫头挺有心眼的,没有说出来,而是刻意使了个眼神。
  孟缱意会,压低声音道:“太子?”
  “对啊,这次的前三甲据说全都是出自太子一党的官家子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宁王殿下和太子明争暗斗了这些年,能放过这一大好机会?”
  事情牵扯越来越深,关系也越来越复杂,孟缱渐渐失了兴趣。
  春香见她兴趣缺缺,打趣笑道:“姑娘看上去心情尚佳,难道是与世子相谈甚欢?”
  “不欢也不佳,什么都还没说呢,那家伙莫测高深的,什么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孟缱越想越觉得心里憋不过劲,“春香,你单凭你的直觉,能感觉得出我对江珩是何态度吗?”
  春香不假思索:“当然,姑娘您应该挺喜欢江世子的吧?”
  “……”
  孟缱企图挣扎,“你,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若是不喜欢,您怎么会愿意和世子有这么多往来;以往对崔家公子您都没有过这么多耐心。”
  “而且,您看世子的眼神也与旁人不同。”
  “哪里不同?”
  孟缱是真好奇,因为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点。
  春香食指轻轻敲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您与世子一块的时候,眼神都亮亮的,永远带着笑。”
  “整个人温温柔柔,还有点娇滴滴的,与您平时特别不一样。”
  “!!!”
  孟缱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什么意思?我平时难道不温柔不对你们笑吗?”
  “……姑娘您平时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店里的伙计其实还真都挺怕您的。”春香这实诚孩子没忍住把心里话给秃噜了出来。
  孟缱:“……”
  顿时不想说什么了。
  ——
  江珩前脚刚踏入王府的后院,宁王那边也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怎么才回来,你不知道阿姐临盆就是这几天啊?”
  萧祁钰风尘仆仆而归,气息这会还有些微喘,“怎会不知,我这也是没办法,实是抽不开身。”
  “进展如何?这次科举舞弊若是处理不当,寒得可是天下读书人的心,陛下该知此事与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孰轻孰重。”
  “父皇怎会不知太子无德无能,只不过他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头,若无大错,自然轻易废立。”
  江珩抱着臂膀,冷冷道:“所以,这大错不就来了?”
  “只要证据确凿,我看这次那帮家伙还能以什么借口去保那个废物!”
  萧祁钰眼神已然定在了产房的方向,心思也早就不在他那个废物大哥身上,
  “你姐那边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这种事江珩着实是不太懂,“你想有什么动静?”
  “……”萧祁钰看傻子似的斜了他一眼,随即又一副体谅的语气,“瞧我这记性,你又没甚经验,自然不懂。”
  江珩隐约觉得自己又被冒犯到,“你当过爹你了不起,但也别瞧不起人行不行。”
  “你不过是占了个比我年长早成亲的优势,瞧把你给厉害的。”
  萧祁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我听你这语气颇为愤懑,怎么,戳到你小心肝了?”
  “我现在不怎么想搭理你,趁早闭嘴吧。”江世子傲娇道。
  事实证明,萧祁钰的经验是真有点。
  没一会,产房那陆续开始有了动静,先是丫鬟们有序的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血色的水;
  接着,便传出了江令仪的痛呼。
  江令仪生萧询的时候是在封地,江珩不曾亲眼目睹,所以也从不知女子生产会这般漫长、这般痛苦。
  那阵阵哀嚎,听得江珩一个血雨腥风过来的人都有点汗毛直立,“阿姐生询哥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女子生育,大都如此。”萧祁钰眸色沉沉,面色不虞。
  “这次以后,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再让令仪受这个罪了。”
  江珩闻言心中讶然,
  凡事不可能有感同身受一说,
  但萧祁钰这家伙能知他姐姐辛苦不易,
  已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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