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周日晚上。
温心言在阮茉微的小别墅里度过了闲暇的周末亲子时光。
期间他带着温卷卷出去和二哥温新源、大哥温新昱两人一起吃了几顿饭,和他们说了自己不带儿子回家住的顾虑,并表示过完周末她还是要回家住。
温卷卷见了大舅二舅变身撒娇精,被两人抢着亲亲抱抱举高高。
今天晚饭过后拉扯了好一会,温心言才带着小崽子从“两舅争宠”中脱身,回了阮茉微这里。
此时,温心言拿着故事书,坐在阮茉微给温卷卷特意买的小床边,学着配音演员的语气绘声绘色讲故事。
温卷卷有一本故事书。
温心言按顺序,每天给他讲一篇,一篇不漏。
惯例一直持续到今天被打破。
温心言翻故事书前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翻过了一篇关于父亲的童话,直接和温卷卷讲下一篇。
躺在床上的温卷卷听温心言讲了一会,眉头突然皱起,问,“心言,你讲漏了,前面还有一篇。”
温心言闻言手一顿,问,“你还提前预习了?”
温卷卷闻言点点头,说,“其实我第一天就都看完了,到现在已经看了好多好多遍了,我就是喜欢听言言给我讲,言言每次讲完,我感觉故事都变成真的了,晚上睡觉会做很幸福的梦。”
温心言闻言心头一软,抬手rua温卷卷的小卷发,轻声说,“既然你都看过了,我给你讲哪一篇,不都是一样的吗?”
温卷卷闻言摇了摇头,说,“不一样,言言好像很不喜欢和我说关于‘爸爸’的事情,连故事书里有都不讲。我今天问了幼儿园里其他小朋友,好像就只有我没有爸爸。”
温心言闻言面色一僵,沉默了许久,脑子飞速转动,跟着弯唇对温卷卷说,“乖宝宝,你的爸爸在一个很快乐的地方,我们一般把它叫做天堂。”
温卷卷闻言吸了吸鼻子,小心问,“卷卷的爸爸,是死了吗?”
温心言从来没给温卷卷上过死亡教育,闻言面色再一僵,脑子慢了几拍,跟着缓慢地点了点头,俯身抱住温卷卷,说,“乖宝宝,妈妈一个人也会照顾好你的,而且还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你外公,大舅舅二舅舅,微微姨姨,他们都很爱你。”
温卷卷闻言抱住了温心言的脖子,瓮声瓮气说,“我最爱你,言言。”
温心言闻言感觉心脏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水,将温卷卷的额头上的小卷发撩起,俯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小肚子,哄道,“乖宝宝,今晚先睡觉了好不好?妈妈有点累了。”
温卷卷乖巧点头,往温心言脸上也亲了一下,说,“言言晚安。”
“晚安”,温心言为他把被子掖好,关了灯出了房间门。
房间外灯光仍亮着。
温心言回了阮茉微房间。
这两天她们两人晚上睡在一起,一聊就是许久。
走入房间,戴着黑框眼镜的阮茉微仍坐在电脑处理工作文件。
温心言揉着眉心进了房间,直接葛优瘫瘫在柔软的大床上,说,“卷卷问我他爸爸的事情,我撒谎了。”
阮茉微闻言摘掉黑框眼镜伸了个懒腰,问,“你撒了什么谎?”
“我说江承洲死了”,温心言说。
阮茉微端了桌面茶水喝,闻言差点喷出来,嘴角抽搐说,“得,女人,够狠,我好爱。”
温心言翻身,看向阮茉微,说,“我也不是故意撒谎,我就怕温卷卷知道他爸还活着,而且离自己这么近,等下吵着要去见人就完了。”
“你说江大少爷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小崽子,会是什么反应?”阮茉微问。
“不感兴趣,反正我拼了命生的崽,谁也别想抢。”
温心言说着,手机突然震了震,她拿出一看,通知消息显示:【-】申请添加好友。
温心言点进聊天软件,看见申请人头像是一张碧海蓝天的海滩风景照,感觉有些眼熟,皱眉点了通过,发送信息:【你好,请问是?】
几乎是一秒后,【-】回复:你的上级。
温心言反应两秒,跟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次聊天框对面的人回复慢了些,过了约摸一分钟后回道:【江承洲。】
“……”温心言看着屏幕上三个字陷入沉默。
三年前她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只联系自己的父兄,现在用的社交账号是这两天回国后重新申请的。
【抱歉,刚反应过来。提前找我,有事吗?】
温心言皱眉发送信息,正思考着,下一刻收到了对面发过来的一连串工作文件。
文件后面附带着【-】发来的最新信息:【今晚提前处理好,明天和我汇报。】
“……”
*
第二天,周一清晨。
黑色迈凯伦主驾驶上,Alex开着车,一边偷瞄坐在后面看手机的上司。
江承洲私人司机因病请假,身为助理Alex因此多加一职。
男人坐在后方座位上,考究的黑色西装衬出优越的身材,戴着墨镜的脸不辨喜怒,正低头看着手机。
“boss,您昨晚雇佣了温小姐当秘书,可咱办公室里现在根本不缺秘书”,Alex问,“温小姐来了以后,susan咋办?”
江承洲闻言抬眸摘下眼镜,看Alex一脸八卦,淡声说,“开你的车,再问以后你就换这个工作一直干下去。”
Alex闻言苦大仇深地闭上嘴,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前方的路上,跟着眸光突然在路边一顿,“boss,路边有个小不点,看起来很危险。”
江承洲闻言皱眉朝路边看去,果真看到了坐在路边树墩上的小孩。
那小不点看起来比树墩还矮,四周空无一人,万一不小心踏入车道,后果不堪设想。
“停车。”
几乎是瞬间,江承洲抬手示意,Ale默契x踩下刹车。
车辆往前再走了一段路,刚好在小孩子旁边的临时停车车道上停下。
江承洲开了车门下车,看见坐在树墩上挖土、顶着一头小卷毛的小孩后目光一顿,感觉莫名地熟悉。
下一刻,那小孩子感受到视线疑惑转过脸来,跟着粲然一笑,放下挖土的树干,开口道,“漂亮叔叔!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