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惊下,杯子从姜梦宜手中掉落。
砸在铺满地毯的楼梯上发出一声声闷哼,落到平地的瓷砖时,碎裂开来。
声音引得餐厅两人都看过来,姜梦宜的手还抬着,像是一座被冻住的冰雕。
温芸率先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
“梦宜,你小心,我先扶你下楼梯。”
姜梦宜一双眼紧盯着陆靳泽。
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温芸扶着她到楼梯坐下,让一旁的佣人把轮椅拿下来。
陆靳泽才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到姜梦宜跟前。
“别多想。”
仅仅只是一句‘别多想’就想要打发她?
姜梦宜抬手将水杯打翻:“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怕他又敷衍带过,她一字字提醒:“陆靳泽,你昨天才说过没有别的事再瞒着我!”
她不懂为什么陆靳泽又要瞒着自己,爸妈的事,自己有什么不能知道?
陆靳泽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渍,面色紧绷。
沉默几秒后,他看向温芸:“你先去车上等我。”
温芸点头,和姜梦宜说:“我先走了。”
还不忘拿走沙发上陆靳泽的公文包,以及西装外套。
做这件事时,她那么顺手,好像这样做过无数回!
姜梦宜看在眼里,心里蔓延开浓厚的涩苦,好像吞了一斤的黄连。
这时,就听陆靳泽说:“爸妈的死可能不是意外,我还在查。”
“瞒着你只是怕你情绪激动,身体受不了,等有了确定结果,我会告诉你。”
他的话还能信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已经是陆靳泽第二次瞒着自己了。
姜梦宜怔怔望着他,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陆靳泽,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能再骗我。”
“好。”
确定姜梦宜真的冷静了下来,陆靳泽才出门上班。
姜梦宜听着院子里的引擎声越来越远,心脏也像被丝线拉扯着,疼的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骤然间,一股腥气冲出喉咙!
温热的血透到她匆忙捂嘴的掌心,从指缝中流出。
甚至不需要医生的断言,姜梦宜也能感觉到,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
这个四口幸福之家,很快就只会剩下最后一个陆靳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靳泽似乎越来越忙了,每天早出晚归。
姜梦宜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他人。
陆靳泽又一次出差的第二天。
姜梦宜刚吃完药,无聊的刷着手机,就在朋友圈看到温芸的最新动态——
【好久没滑雪啦,超级开心!!!】
配图是她一个人的九宫格照片。
姜梦宜看着,倏地想起以前陆靳泽也很爱滑雪。
小时候她身体没这么差,他们三个人还能一起去滑雪场,自己就在一旁看着陆靳泽和温芸滑。
后来她的病越来越重,不能再去滑雪场这种地方,他们两个人也很少独自出去滑雪了。
姜梦宜怀念着,点开了图片。
可刚滑到第二张,她的表情就开始发僵。
等看完所有的照片,姜梦宜突然笑了,笑的眼睛都开始发红,湿润。
温芸的所有照片都是单人照。
可她还是从照片细节里看到了第二个人的存在。
大概温芸自己都没发现,好几张照片里,她的护目镜都映出了陆靳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