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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年后。
  月色洒满了姜家庭院。
  “求你了,放下刀!”姜时忆满脸惊恐,近乎祈求地看着顾渝州。
  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却将刀抵在她的脖子处,渗出血丝,低吼道:“你给我下情人蛊,害我只要见到姜小小就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想过今天吗?”
  姜小小是顾渝州的白月光,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姜时忆眼圈泛红,只剩下绝望。
  顾渝州眼神阴冷:“小小重病在床,我身为医生却不能靠近她半分。姜时忆,你可真是恶毒。”
  姜时忆的眼中顿时噙满了泪,顾渝州却觉得这样的刺痛太过轻了:“我本该握住的是手术刀,如今却用刀来杀你这种怪物。”
  姜时忆那颗心好似被他挖了出来,狠狠踩在了地上。
  她面色苍白:“你想要怎样?”
  顾渝州冷笑一声:“你靠着给我种下情人蛊,用蛊虫精血续命的那股卑鄙劲哪去了?”
  姜时忆心中一颤,顾渝州却步步紧逼:“你爸还在重症监护室吧,别说江城,整个A国的医院都是我顾家的。”
  男人猩红着眼,恨不得立马杀了她:“解开情人蛊,我保证你爸会得到最好的治疗。若不解开,我便杀了你!怎么,你想要你爸为你陪葬吗?”
  男人的狠厉让她全身的血液凝结住,她沉默了半晌,终是施法解开了蛊。0
  未等男人离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姜时忆强撑着拖着身子开了门,却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门外是她的好友张张,也是她阴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是第一个知道她是苗疆女后愿意和她交朋友,缠着她要学蛊术的人。
  是知道她下情人蛊之后,心疼地抱着她,看遍苗疆典籍,只是为了知道下蛊会不会反噬的人。
  张张为她擦拭着嘴角的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把情人蛊解开了?你知不知道解开情人蛊活不过三月?”
  月光倾泻在她虚弱的脸上,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张扶着姜时忆坐下后,转身扯住准备离开的顾渝州,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顾渝州用力甩开:“她这样的怪物死了才好。”
  姜时忆猛然一颤,“张张让他走吧,我累了.....”
  是啊,太累了。
  同既定的命运抗争,太累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姜时忆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张张心疼地望着她:“为什么不狠心一点,杀了他你就能逃过这生生世世的诅咒。”
  姜时忆任由张张抱住她,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
  不知哭了多久,她便在张张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她只记得她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顾渝州是备受冷落的王爷,而她是备受爱戴的神女。
  民间传言:得神女可得天下。
  第一次在宫里见到他,时忆便觉得心疼,同样是皇子,他却只能去潲水桶中捡些食物残渣。
  时忆浅笑着递过去一个烧饼,他却说:“食不在多,果腹足矣。”
  时忆那时只觉得顾渝州可笑,明明难以温饱骨子里却还是很孤傲。
  后来顾渝州得知姜时忆是苗疆神女后一反常态。
  他哭着跪在地上求她,泪珠挂在他浓密颤睫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母妃活过来。”
  中间那一段时忆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他满脸血,拿着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神狠厉:“都说苗疆神女杀不得,我偏要杀。今日以我之躯献祭上天,愿苗疆神女姜时忆永堕轮回,爱而不得。除非有朝一日她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此咒方解。”
  紧接着他抱着时忆跳入了火炉之中,烈焰中,他们的血肉慢慢模糊。
  等她再次醒来时,张张早已不知踪迹。
  顾渝州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床边。
  他阴森地笑着,拿着纸巾擦拭着刀:“你反正迟早要死的,不如帮帮小小吧,她无药可救了。”
  姜时忆用力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绑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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