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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神大骇!
  不能被卫卿卿看到孩子的脸!
  宋莺时飞扑上前,关节‘咚’地砸在地方,发出牙酸的巨响。
  她顾不得痛,手忙脚乱地挂打断电话。
  他们那么恨他,要是知道她还生了周寒章的孩子……她不敢想象他们会做出什么!
  颤栗着,不断祈祷卫卿卿没看到孩子的脸。
  可阴暗中,她根本看不清卫卿卿的表情:“……卫,卫大小姐,您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卫卿卿异常沉默。
  见没被阻止,宋莺时连忙爬起来,屏着呼吸一路仓皇逃走。
  “嗬嗬”,抵达家门她才敢大口喘气。
  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屋里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奶奶还没睡?
  她忙理了理头发,又扯了扯衣服遮住手臂上的血痕,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奶奶为了她操劳了半辈子,她实在不想让老人还担心……
  深吸了口气,才推开门。
  “吱呀——”
  走进却一眼撞到奶奶拿着带血的小衣服,‘嗡’的一下,宋莺时脑海刹那一片空白。
  惨白着脸冲过去:“奶奶,小宝是不是又发病了?”
  “是呀,你刚挂了电话,小宝就发病了……”
  说着,老人红了眼:“小小的身体竟然流出这么多血,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鼻尖控制不住一酸。
  她缓缓接过带血的小衣服,抱紧奶奶强打起精神,压住哽咽:“您别担心,我现在的工作挣得多,很快就能攒够钱给小宝做手术了……”
  “都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
  说完,宋莺时拿着衣服匆匆地去了洗手间,轻轻关上门。
  打开了水龙头,“哗哗哗——”水声响起,她才脱力滑倒,忍着半天的泪终于滚落,‘哒哒’滴在地板上。
  活了二十多年,她从来没有害过谁,她不明白上天偏偏让她遇见阎王一样的周寒章,为什么要这样苛责她?
  如果可以,她宁愿生病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小宝……
  “呜呜——”
  窗外寒风还在吹,无人回答。
  无论日子怎样艰难,还是需要过下去。
  没有钱,她没办法辞职,只能继续去会所上班,可老天爷好像跟她开玩笑,她一到会所,还没来得及换工服,就恰好撞上了之前和周寒章一起的那群公子哥。
  “哟,这不是上次胆大包天勾引周哥,然后被带走的老阿姨?得罪了周哥,竟然还活着,看来你还是有两下子啊。”
  “做个清洁工能赚什么钱,我这有个赚钱轻松的活,你要不要试一试?”
  ‘赚钱’两个字,直接扯动宋莺时的神经。
  她佝偻着背,以更卑微地姿态躬身,毕恭毕敬问:“少爷,您说的是什么赚钱的活?求求您告诉我。”
  一群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爱钱如命的老女人!”
  “有热闹看喽!”
  很快,宋莺时被推到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型透明玻璃酒桶旁。
  “看到没有,只要你去那个酒桶下,打开闸门喝酒,喝到我们满意了,十万八万的也给得轻松。”
  宋莺时注视着酒桶里滚动的液体,心弦一紧,这或许有三百斤,五百斤酒?
  毫无节制地喝,最终可能会醉死在这。
  在这群富二代眼里,她这种卑贱的清洁工就跟地方的蚂蚁一样,死了就死了。
  可脑海却闪过奶奶苍白的发,小宝发病时虚弱的小脸……
  握紧拳,她撑着发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闸门下。
  赌一把吧,她实在没有钱了。
  这时,忽然“轰!”的一声,闸门被打开了,一大波酒迅速洒下,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单薄的衣服全部粘在身上,曲线毕露。
  四周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哎哟,没看出来这清洁工的身材这么劲爆,前凸后翘不比我昨天玩过的那个一线小花差啊!”
  “不是要钱吗?那就快点喝!”
  宋莺时紧咬牙关,承受着放肆的打量,难堪对准闸门,大口大口地吞咽。
  一口,两口,三五口……辛辣的酒灼烧她的喉咙,一路烧到了胃里,不过半分钟,就一阵天旋地转。
  可……
  他们还没满意,还没给钱,没有钱就救不了小宝……
  再坚持一下!
  不能倒下,不能!
  一秒,十秒,十分钟过去……
  口腔充满血腥味,脑海已经空白,周围的嘲讽怪叫好像已经远去。
  整个人仿佛跌进了火焰山,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被烧死的时候,忽得一股大力扯来——
  “为了钱,你什么都愿意做?”
  宋莺时迷蒙抬眼,世界却在摇晃,她根本看不清抓着自己的是谁,只浑浑噩噩低喃:“是……我还可以再喝,我真的很需要钱……”
  周寒章死死盯着满脸酡红的女人,冷酷的眼眸莫名翻滚汹涌怒火。
  “想要钱是吧?!”
  “哗啦啦——”
  他忽地甩出一沓钱,飞扬的纸币掉落在地上,很快被酒液浸湿。
  “跪下去捡起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钱?
  神经一刺,宋莺时睁大眼,有一瞬清醒。
  她需要钱,喝了这么多久,终于有人很高兴了,愿意给自己钱了吗?
  忍着五脏六腑的疼,她颤巍巍地弯腰,跪在地上,朝一张张大红的钞票捡去,湿漉漉的衣服下露出一抹细白腰,还滚着酒滴。
  “咕咚!”
  现场寂静,靠得近的男人们情不自禁吞咽喉咙。
  周寒章脸色更加黑沉,怒火不降反而愈发高涨,腹下更是不受控制的一热。
  他磨牙:“够贱。”
  一把抓人起来,不由分说地抓进了包厢。
  “砰!”
  宋莺时被扔在沙发上。
  周寒章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质问:“你就这么喜欢勾人?”
  “我……”
  掌心下,女人茫然看着她,眼眸如秋水迷离,无辜低低喘息。
  湿透的头发恰好遮住疤痕,另外半边苍白的脸上因为醉酒而发红,娇嫩的唇因为难受而微微张,引人采撷。
  燥热之火在腹部愈发熊熊燃烧。
  周寒章低咒一句,压过去将人按进沙发……
  包厢门紧闭,无人敢来。
  偶尔有低泣破碎传出。
  ……
  三个小时后。
  宋莺时彻底酒醒,抱紧自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宋莺时。”
  男人忽得发话,宋莺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锃亮的皮鞋刁起下巴,被逼对视,周寒章又恢复整洁的衣服,正嘲讽盯着她。
  “你可真是少见的肮脏。”
  宋莺时瞳孔一缩,破碎的眼眸染上痛苦。
  她这样的人,活下去就需要最大的努力,脏一点又有谁在乎?
  或许是腻了,周寒章终于离开。
  她才敢擦掉眼泪,小心翼翼把地上皱巴巴的支票捡起来,叠好攒进手心。
  忍着疼,一瘸一拐回家。
  有钱了,就可以给小宝治病了……
  一路上,想到很快就能带着小宝去医院了,她不由加快脚步,走过拐角,眼见就到家门口却听见一声惊呼——
  “来人啊!203宋家的小孩摔下楼梯,快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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