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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顾青秋又宿在了将军府。
  将军府与敏郡王府比邻而居,离着宁王府和镇国公府都很近,她想着反正明日要和福安郡主一起去镇国公府,还是留在将军府方便一点。
  翌日。
  顾青秋正陪着荣嬷嬷一起用早膳,福安郡主就来了。
  荣嬷嬷道:“福安郡主啊,快请进来……”
  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顾青秋,一副“我家孩子有朋友了”的模样。
  顾青秋:……
  倒也不必如此。
  正说着话,画春引着福安郡主进来了。
  “荣嬷嬷……”
  福安郡主给荣嬷嬷行了个晚辈礼。
  荣嬷嬷笑呵呵地道:“郡主以后多来找我们家青秋玩……”
  福安郡主便觉得脸上一热。
  她想说,她和顾青秋才不是这种可以随意去对方家里玩的亲近关系,但在荣嬷嬷的注视下,到底没能说出口。
  又说了会儿话,顾青秋道:“嬷嬷,我和郡主一起去镇国公府探望武家姑娘……”
  荣嬷嬷自然不会拦着。
  不过,她一左一右拉着顾青秋和福安郡主的手,殷殷叮嘱道:“青秋,郡主,镇国公府的姑娘没出事是大幸,你们往后再去类似的场合,可一定要记得万分小心……”
  这话,昨日顾青秋从敏郡王府回来后,荣嬷嬷就已经说过一遍了。
  荣嬷嬷跟在庄太后身边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阴私之事没见过,听顾青秋说起敏郡王府发生的事,哪里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顾青秋和福安郡主都郑重点头。
  荣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好,那你们快去吧……”
  两人与荣嬷嬷道了别,一起往了镇国公府去。
  本也相距不远,很快也就到了。
  昨日镇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女儿提前离开敏郡王府,福安郡主那时就与武玥约好了今日去看望她,虽然这会儿多了顾青秋一个,但两人还是很快就被请到了武玥的院子里。
  “福安,”武玥与福安郡主打了招呼,这才看向顾青秋:“顾小姐!”
  福安郡主会带顾青秋一起来,武玥其实是有些惊讶的。
  人人都知道福安郡主和顾青秋关系不睦,一见着面总免不了针尖对麦芒,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嘛。
  武玥招呼着两人坐下,又吩咐丫鬟上了茶水点心。
  “其实昨日我什么事也没有,倒是劳烦你们特意走这一趟了……”武玥道。
  福安郡主撇嘴:“你虽然没事,但也后怕不已吧?”
  武玥无奈。
  顾青秋忍不住笑。
  有一种有事,叫福安郡主觉得你有事。
  武玥正欲说话,外面就传来丫鬟的声音。
  “主子,二小姐非得要见您,在院子外面怎么都不肯走!”
  武玥的神色便淡了下来:“让她回去吧,就说我这里有客人在,没空见她!”
  丫鬟正要应声,被福安郡主制止了。
  “哎,别呀!”福安郡主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说些什么!”
  武玥无奈:“……行,那让她进来吧。”
  很快,丫鬟就领着武湘进来了。
  武湘今天穿了一身素色长裙,头上只戴了两只用珍珠做成的珠钗,再搭配上她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看起来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顾青秋扬眉。
  武湘这做派,倒是让她想起了苏婉容。
  武玥这时带着歉意地看向顾青秋和福安郡主:“见笑了。”
  武湘的啼哭声都顿了顿。
  但很快,她泪水涟涟地看向武玥。
  “阿姐,你帮帮我吧……”武湘拿着帕子拭泪,“若是阿姐不肯帮我,那我也就没有活路可走了!”
  武玥还没说话呢,福安郡主先忍不住了。
  “没活路可走了?”福安郡主冷笑一声,“也是,搁在那些规矩严的宗族里,你这种确实会被抓去浸猪笼!”
  武湘:……
  她的哭声都不连贯了!
  福安郡主也有几个庶妹,作为宁王膝下唯一有郡主封号的女儿,福安郡主平时也没少看几个庶妹作妖,她向来是不惯着的。
  “看你哭成这样,还口口声声说是没活路了,镇国公府是要送你去庵里做姑子,还是要把你浸了猪笼?”福安郡主嘲弄地道。
  武湘紧紧捏着帕子。
  “哦,看来不是了?”
  “那我倒是好奇了,你这哭得跟有人要你的命一样,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镇国公不同意你嫁进四皇子府吧?”
  武湘脸色一白:“我,我……那么多人看着四皇子……我除了嫁进四皇子府,还能有什么好归宿?”
  福安郡主鄙夷地看着武湘。
  武玥看都不看武湘的表演,她浅浅啜了一口茶水,冷淡地道:“一个不慎落水,一个挺身相救,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于什么肌肤之亲,在性命面前只能说是无足轻重,顶多也就是被人暗地里议论几声,还有谁敢当着你的面嚼舌?”
  “父亲和母亲都说了会替你作主,先在府里待着,待这件事的风头过了,自然会替你寻得良婿,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是觉得父亲和母亲苛待你了?”
  武湘低着头,眼泪却是不断往下滑落。
  福安郡主“嘁”了一声:“装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就是觉得四皇子府是个好去处,认为镇国公和夫人阻了你的好前程?”
  “不过是个庶女,进了皇子府顶多也就是个夫人,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小姐,这副上赶着给人做小的作派,也不知道是与谁学的?”
  武湘只觉无比难堪,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攥破了。
  她是镇国公府的庶女,她的生母只不过是为了攀高枝趁着镇国公醉酒爬床的丫鬟,哪怕有了她,也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捞着。
  福安郡主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武湘咬着唇:“郡主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我虽是个庶女,却也不会上赶着做小……”
  福安郡主笑得更大声了:“怎么着,不想做小,难不成你还想做四皇子的正妃不成?就凭你?”
  说话的同时,还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武湘一番,意思再清楚不过。
  武湘一窒,随后泪如雨下。
  她不敢再去招福安郡主,扭头看向武玥,哭得泣不成声:“阿姐,你帮帮我……”
  竟是真的指望着武玥帮她一把,让她可以嫁去四皇子府做正妃。
  顾青秋和福安郡主都看着武湘,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确实有法子可以让你做四皇子的正妃……”武玥淡淡地道。
  武湘面上一喜。
  “但我不可能帮你!”武玥眼里现出些嘲讽来:“武湘,不要觉得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老老实实地在府里待着,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否则……”
  武湘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福安郡主埋怨地看着武玥:“你傻不傻啊,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去做四皇子正妃?”
  武玥笑了笑,却是看向顾青秋:“顾小姐,你身边若是有这么一个时时盯着你,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姐妹,你会怎么做?”
  顾青秋勾起唇:“当然是……听之任之,在她想要作死时顺水推舟,叫她自食苦果!”
  两人相视一笑。
  福安郡主:……
  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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