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海带着霍枕溪去了小花的病房。
霍枕溪皱着眉看着有些破旧的房间。
陈厉海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唐云歌的病房……是最好的那间。”
霍枕溪闻言一怔，然后垂下了眼睑。
他抬眸看向病床上静悄悄的躺在那里的小花。
想起珊朵，他的喉头滚了滚。
他缓缓走了过去，揉了揉小花的头。
霍枕溪的唇角扯出一抹笑。
陈厉海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月关透过窗户淌在地面上，折射在霍枕溪的身上，他就像一缕光一般。
而霍枕溪唇角有了一道还算温柔的笑。
霍枕溪伸出带着凉意的手抚摸着小花的脸颊，喃声道：“小花也算和云歌同生共死了。”
说完他率先走出了病房。
陈厉海愣了片刻，然后跟上。
他抹了抹脸颊，却不知何时脸颊淌下了泪。
他吸了吸鼻子，良久才说：“小林是一个英雄。”
霍枕溪不置可否，唐云歌直到最后，都没有忘记一个医生的使命。
救死扶伤……
他抬眼看着窗外，脑海里回想着以前一起在实习的事情。
唐云歌拉住了霍枕溪的手，仰着一张小脸问道：“你今天忙吗？”
霍枕溪神色未变，冷声开口：“很忙。”
唐云歌黯然的垂下了眼睫，眼底似弥漫着一阵雾气。
“实习以后，你要去哪里？”
霍枕溪握着药瓶的手一顿：“在医院实习以后，我们先毕业，然后我们出国好不好？出国就去哈佛，怎么样？”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唐云歌越来越苍白的神色。
霍枕溪回过神来，再次想起那件事，之前没有注意的细节反而越来越清晰。
原来那个时候的唐云歌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苦涩。
在自己做着美好的未来的打算的时候，却从未想过她的意愿。
霍枕溪和陈厉海回到了唐云歌的病房。
陈厉海担忧的看着病床上的唐云歌，又看了看面前神色微凝的霍枕溪。
深吸了一口气：“转院以后，你还会回来吗？”
陈厉海的心中复杂不已。
他明白霍枕溪这样的人就该发光发亮，有光明的未来。
他终究和唐云歌是不一样的。
他上前无声的拍了拍霍枕溪的肩膀。
霍枕溪却神色淡淡的说：“我会回来的，留任书都下达了。”
陈厉海神色一震，神情激动地道：“你疯了么！你应该留在上海！”
霍枕溪漆黑如霍的眼眸深深看了一眼陈厉海，过了很久沉声开口。
“短短的帮扶，做不了什么。”
陈厉海一噎，说不出话来。
霍枕溪告别了陈厉海后，然后拨通了华山医院的院子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他沉声说：“院长，是我，我想帮一个人转院。”
院长听说了唐云歌的事情，眉目一凝。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去提交报告吧。”
霍枕溪和院长寒暄了几句以后，才掐断了电话。
他的眸光落在病床上的唐云歌的身上，缓缓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语气温柔无比：“云歌，这五年来，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