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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弃白了他一眼,“行啊,叫你方哥呗,你改口叫我叔。”
  方辞礼恨不得扑到裴弃身上,把他打一顿,“裴弃,你个狗东西!”
  “看,怎么样都不满意,谁乐意管你啊。”裴弃颇为嫌弃地问,“那请问五岁在明德大街给人背千字文的方大少爷,你喜欢什么样的称呼。”
  方辞礼无语,方辞礼抓狂,方辞礼抓起一把瓜子朝他撒过去,“裴弃,你把嘴缝上就是完美的!”
  秦叙在心底默默赞同。
  裴弃抬手,宽大的袖子挡住了瓜子,裴弃挥了挥手,“小样儿,这一招你来来回回十几年了,不腻啊。”
  方辞礼:“……”想打人。
  裴弃转头拿过松墨手上端着的剑,郑重道,“秦叙,这是我给你的拜师礼。”
  秦叙接过来,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眨巴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他本来不爱哭的,可是遇到裴弃之后总爱哭,“我很喜欢,谢谢你。”
  裴弃半点不谦虚,“嗯。我挑的,自然是最好的。”
  方辞礼打开桌上包装精美的木匣子,“哼,花孔雀。小秦叙,来,你方叔叔我也给你带了礼物。不过时间仓促,我昨晚上大半夜被人从床上拽起来……”
  “咳!”裴弃耳尖红透了,还在强撑。
  秦叙疑惑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都是你昨晚上弄好的?”
  方辞礼挑着桃花眼笑,“哎哟,裴小郡王,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大半夜把我拽起来的人不是你啊?”
  “闭嘴。”裴弃总觉得做了一件事就去跟人说,有邀功的嫌疑,他不爱说,“那是我无聊了,昨天骂人的时候没有骂爽。”
  方辞礼点头,“对对对,你无聊得睡不着,所以你大半夜跑到惜玉街去买礼物?哎哟,你什么时候无聊了也这样对我啊,给我买啊。人家老板都说不开门了,你生生用钱把门砸开了,一千两黄金,什么砸我身上啊……”
  秦叙两眼泪汪汪,裴弃对他真好,“师父。”
  裴弃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别说话,我怕肉麻。”
  秦叙:“……”
  方辞礼点到为止,笑着抿了口苍梧酒,幽幽叹气,“秦叙,我可真羡慕你啊。”
  秦叙点头,“我知道师父对我好,我也羡慕自己。”
  “我睡不着而已。”裴弃收回手,脸上泛着红,台子被拆了个干净。
  秦叙抱着剑,“你之前还骗我。说抱着我睡的。”
  方辞礼:“噗!”
  裴弃麻木了,抓了个小糕点塞进秦叙的嘴里,真是的,看人家拆台还不够,还要自己上手!
  顺德帝说让他们俩幽闭在府,裴弃当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快快乐乐地呆在笃行院里吃吃喝喝。但不过三天,在这个微风和煦的下午,裴弃看着国子监小厮送来的等级册子陷入了沉默,他想,书上常说乐极生悲,果然是这样的。
  他从第一页翻下去,直到最后一页,他才看到了秦叙的名字,裴弃“嘭”的一声把册子关上,深吸一口气,他扬声道,“秦叙!”
  凉亭外的秦叙麻溜地收了剑钻进来,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一脸隐忍的裴弃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裴弃没说话,把册子塞进他怀里,“给我念。”
  秦叙有种不妙的感觉,一看那等级惨不忍睹,决定先念好的,“御射数甲等,”
  裴弃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不错,再念。”
  “礼,丙等……”
  裴弃手上的茶水抖了下,他安慰自己,“你自幼长在边疆,没事没事。再往下念。”
  “乐丁等。”秦叙的脸都要埋进册子里了,好丢脸。
  裴弃额角青筋跳了跳,“没关系,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吗?哈哈……”
  秦叙目光挪到最后一个,“书,丁等。”
  裴弃:“!”
  秦叙把册子合上,慢吞吞地放在茶几上,“念完了。”
  “我知道。”裴弃没好气道。
  秦叙蹲下来,真诚地问,“要拿鞭子吗?”
  裴弃:“?”
  “不打吗?”秦叙歪头,练武后鼻尖上的红还没有消退。
  裴弃:“?”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我从进入国子监念书起,从来没有考过这样……的等级,你总要给我一个接受的时间吧。”
  秦叙皱眉,“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不用鞭子,那用什么打?”
  裴弃喝了口茶水,“不打。”
  秦叙皱眉,“可是我这么差,你不打我吗?”
  “我打你做什么?”裴弃消化了自己徒弟的“书”拿了个丁回来,心平气和地把手里新贡的常州阳羡茶喝了个干净。
  秦叙不解道,“打了才有记性啊,这样不是为了我好吗?”
  裴弃一脸的震惊,远比看到秦叙的等级时还要震惊,“你说什么?!”他伸手去碰秦叙的额头,“没中暑啊,怎么青天白日就开始说胡话了?”
  秦叙仍旧满目认真,裴弃回忆起来徐二说要被他老爹上家法的话,“你别听徐二胡说,他爹根本打不到他,他家老娘和大哥可疼他了。”
  “不是啊,本来就是要打的。”秦叙歪头,他感觉两人说的不是一个东西。
  裴弃蹙眉,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阻隔在两人之间的铁块头,“你,那你说一下,我为什么一定要打你?还要拿鞭子抽你。”
  秦叙掰着手指给他讲,“以前我在北境时,若没有练好剑,就会被抽的,我爹娘都说,那是为了我好。如果练了很久,去跟人比的时候还是输了,那就会被扔进雪山,要杀死一头狼才能回家。我的字你教了,还让我练了这么久,我还是只拿了个丁回来,你为什么不打我?”
  裴弃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他不能去批判定国公夫妇的行为,他们生在那个环境之下,可能需要一些……非常的方式帮助孩子们成长,但是秦叙是个人,不只是为了北境而生的,如果他愿意选择的话。裴弃也会很开心。
  “秦叙。”裴弃轻声唤他。
  “嗯?”
  裴弃坐起来,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声音轻柔,“我接下来要给你说点东西,可能会跟你听了十四年的东西有很大的出入,但是我觉得你还是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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