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交通不便,他们历尽千辛,才从清平村坐马车到市里,再从市里火车站候车。花栗鼠带去兽医站检查打疫苗后,也被凌静怡带着一块走,柳守义和他母亲、堂哥都没有意见。
候车厅里人声鼎沸,喧闹而拥挤。到处都有席地而睡的人,也有很多蹲着吃杂粮饼干的人。还有脱下鞋,露出脚丫,一股臭脚丫味的男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距离发车还有一小时。柳守义的母亲周琳去了公共卫生间,柳守义去商店买些玉米做主粮,一下子就只剩下凌静怡和柳守义的表哥。
一名孕妇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神情,向柳守义的表哥求助,“这名陌生的男同志您好,人实在太多了,我不幸和爱人走失,如今身体不适,望您伸出援手,帮忙背我去客服中心,这样我好通过广播寻我爱人。”
柳守义表哥犹豫了一番,旁边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他不得不接下这门差事。好在客服中心离这里也不远,就一公里不到,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于是柳守义表哥交代凌静怡,原地等候,不要吃陌生人递的饮料和食物后,小心翼翼背着孕妇走了。
凌静怡百无聊赖地看四周,眼神搜寻是否还有空位,好坐下来休息一下。
附近有两名手臂是花臂的男子耳语后,朝她迎面而来,眼神不善,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被看得浑身发毛,瞪了他们一眼。女孩肩膀上的花栗鼠也吱吱吱地叫着。可惜它太娇小了,可爱的动物愤怒起来,看上去也是没有杀伤力的。
花臂男凑近,近到凌静怡能闻到他们口中的异味,狞笑着掏出麻绳,准备把她绑走。
旁边的长发女人阻止,他们就厉声呵斥道,“我家婆娘跟野汉子跑了,我是过来抓人的,别瞎他妈找事。”
长发女人就松手了。家事啊......
她先前也管过邻居家暴老婆的事,结果叫民警调解,反而她和民警都被邻居的老婆骂了一通。家事不好管,容易惹一身骚。
凌静怡一脸莫名,她赶紧拽着麻花绳,用力一甩。隐藏在娇小身体下的磅礴力量,瞬间将绳反绑这两名壮汉,将两名个头一米七五的男子撂倒在地,像癞蛤蟆一样在地上喘息。
一片哗然!
人们诧异地看着惊人的反转。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一有热闹可看,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聚在一起,越聚越多。
“天啊,这女同志怎么力气这么大?”围观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地上的两名花臂男意图起身,凌静怡故意抬脚,毫不怜惜地踩了下去,踩完左边踩右边,像踩老鼠一样。
瞬间这两名男子又被压制在地,咔嚓一声,不知是不是骨头断了,痛苦地喘气。他们暗道不妙,踢到铁板了!谁想到这么柔弱的女孩,居然身负怪力,害得他们阴沟里翻船。可惜了!这么漂亮,卖掉肯定很值钱。
“谁是你婆娘?没良心的人贩子!居然胆大的大庭广众下就敢拐人。”凌静怡拿起麻绳,飞速地把两人五花大绑。
花栗鼠开心地蹦到地上去,作势要挠人,被凌静怡制止。光天化日之下,民警还没来,自己宠物却挠人,有理也变成没理。
柳守义也正好拿着玉米回来。他一眼就发现凌静怡被多人围观,面色着急,硬挤进来,准备出头,才发现事情好像和他想象得不一样......
“没事吧?”柳守义上前,将个头娇小的凌静怡护入强壮的臂弯。
被健壮的青年环绕,凌静怡委屈劲就上来了,“呜呜呜,他们,他们污蔑我和野汉子私奔,掏出麻绳想拐我!”
柳守义脸色煞白。幸好她没出事,否则......他立刻掏出结婚证,给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像看烂肉一样看着哀嚎的那两人,语气冰冷,“这是我爱人,你们谎话连篇,丧心病狂,公共场合都敢拐已婚妇女!”
被绑在一起的人贩子叫苦不迭,“大哥,你睁开眼看看,是我们被绑!你马子凶死了。”
围观群众一看,郎才女貌,格外登对,地上那两个青年被衬得跟个混混似的。大家都嘘了他们一声。
维持秩序的巡警过来,“发生什么事?”
“他们想拐卖我!”凌静怡马上回答。
巡警看了地上趴着的、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脸上满是问号:谁拐谁?
巡警上前拉起被绑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将他们这行人通通打包,一起“请”到了附近派出所询问。
凌静怡不禁感叹最近的运气。
一踏入派出所,派出所的一名身着警服、佩戴徽章的女民警马上用手铐拷住两个花臂男。
她激动地大力拍了拍巡警的肩膀,“好小子,昨天刚收到人贩子画像,今天你就抓到两个主力,记忆力很好,干得不错!”
巡警是个实习生,面庞稚嫩,他对上了凌静怡似笑非笑的眼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他坦诚,“报告长官,是这名女同志抓的。”
“啊?”一身肌肉的女民警惊讶地打量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细胳膊细腿的女孩。
被拉过来的几名围观群众纷纷出声,“就是她抓的!”
“本来花臂男掏出麻绳,准备合伙绑她,没想到她力气很大,就这样了。”长发女人作证道。
柳守义也掏出结婚证,上前解释。
女民警半信半疑,但还是感谢了他们一番。最终一行人完好无损地回去,徒留两个人贩子在派出所,增加所里“业绩”。临走前,花栗鼠趁机挠了两名人贩子的脸,挠出血痕。
回到候车厅,遇上担忧的柳母和柳守义表哥。柳守义面色不好地解释一番。柳母被惊住了,不停感叹幸好无事。柳守义表哥也拍了拍胸口,后怕不已。
时间正好,可以上火车了。人流密集,挤上绿皮火车后,人贴着人,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密闭的车厢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一路找寻,终于找到硬卧。花栗鼠累了,它舒服地瘫在凌静怡给它放的毛巾上,睡着了。
绿皮火车运行后,可以看到窗外缓缓飘过的景致,有山川河流,日落星辰。但震感越来越强,哐当哐当的,凌静怡开始晕车。
虽是硬卧,但是这个年代的设施比较简陋,睡起来很膈。她躺在柳守义的大腿上,闭上眼假寐。这一天太累了,她很快沉沉昏睡过去。
柳守义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晦涩,修长而宽大的手,直接掌控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