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迟晚有些心疼,也有些恼火。
恼火贺子濯为什么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在这里陪她说话。
她抿了抿唇,开始为贺子濯处理伤口,“会有点疼,你忍忍。”
说完,洛迟晚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刚刚贺子濯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连被她不小心抓了伤口都一声不吭,哪里会怕这上药的疼。
见贺子濯神色未变的应了声,洛迟晚不由得更加恼火。
这人是什么做的,怎么连疼都不知道喊一声?难道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心中怨怼,于是洛迟晚故意手重了些,果然看见贺子濯面色微微一变,隐忍的拧了拧眉。
察觉到贺子濯的痛,洛迟晚又于心不忍了,开始轻轻的替他处理着伤口。
但她还是没好气道:“原来你也知道痛?”
“既然知道痛,受这么重的伤刚刚为什么不说?是不是要等到伤口溃烂,需要剜肉的时候才会说?”
贺子濯不傻,他听出来了洛迟晚负气的语气,知道她是恼怒于他的隐瞒。
三年未见,惹她生气并非他的本意。
他心跳如雷,半晌才底气不足的开口:“因为我怕……吓着你。”
“既然怕吓着我,你就不能处理好伤口再来吗?这分明就是从战场上带来的伤,为何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就匆匆来了我这……”
洛迟晚疾言厉色到一半,便不由得噤了声。
因为说到此处,她已然明白了,为什么贺子濯连伤口都来不及处理,就匆匆从战场赶回,来了她这里,甚至他还是翻墙来的。
因为他听说她身体不适,因为他担心她的安危,因为他思念她。
但这其中最重要的是,因为他心悦于她。
在外历练的三年,也是洛迟晚苦恋顾君辞的三年。
她从一个不通情爱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懂得爱恨痴嗔的模样。
因此贺子濯如今的心情,她是很懂的。
因为曾经的她也是这样,一颗心牵挂在顾君辞身上,只可惜那个人并不领她的情。
洛迟晚垂下眼眸,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帮贺子濯处理起伤口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动作轻柔了不少。
见洛迟晚垂着头,握住他的手,专心替他处理伤口的模样,贺子濯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如果此刻的美好可以永恒的话,想必那便是让贺子濯痛死,他都是心甘情愿的了。
洛迟晚在贺子濯的伤口上涂满了金疮药,又有些心疼的吹了吹,替他缓解痛意。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拿出纱布,替贺子濯包扎好了伤口。
感受到洛迟晚替他吹拂伤口的动作,贺子濯的手不由得轻颤。
哪怕是午夜梦回之时,他都没有想过,洛迟晚看见他的伤口,露出的情绪竟不是害怕、嫌弃,而是如此的温柔、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