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江蔚照常上班。
值得一提的是,迟文律养了几天伤,也回岗复职了。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只有眉毛里藏着一条深深的痂。
两人在电梯里打了照面。
江蔚对他视而不见,站在角落里给余高扬发微信。
晚上的开业晚宴她还不清楚流程,既然要跟贺誉一同出席,她得提前做好工作准备。
迟文律站在她的斜后方,眼底乌云密布,却碍于有其他同事在场,不能发作。
等同事们陆续走出电梯,迟文律逮着机会扯住江蔚的胳膊,“你提离职了?”
江蔚:“汪华告诉你的?”
迟文律眯着眸子,隐隐威胁,“你要是现在离职,绩效和奖金一分都不会发,加起来四万多,你想清楚了?”
江蔚甩开迟文律的手,走出电梯时给他撂了一句话:“只要公司一切行为符合劳动法规范,我没意见。”
若是不符合规范呢,江蔚没明说,但她相信迟文律听得懂。
迟文律目光阴翳地盯着她的背影,转头就把汪华叫进了办公室。
大隐酒店开业晚宴。
永盛集团联手贺氏资本邀请了不少业内人士助阵站台。
作为榕城本年度最受瞩目的高奢酒店项目,政府办也派了秘书长上台致辞。
这种场合,江蔚虽陪同贺誉参加,但仍旧扮演着助理的角色。
她没穿晚礼服,而是选了比较干练的女士西装。
一身黑白相间的搭配,衬得她身形高挑,干净又利落。
同贺誉站在一起,两人都是黑白经典色,意外的和谐登对。
宴会过半,江蔚按照贺誉的指示送客人出门。
等她再回到现场,却不见贺誉的身影。
余高扬适时发来了消息,“贺总喝多了,楼上,1883。”
江蔚皱眉,明明中途把贺誉的香槟换了气泡水,怎么还是喝多了。
她没时间多想,拿着手包上了楼。
又是1883房间。
被迟文律算计送衬衫那次,还有她主动申请当助理的那晚,贺誉的房间号都是1883。
这个数字有点熟悉,但江蔚思忖半天,没有任何头绪。
房门开着。
江蔚敲了两声,余高扬从客厅走来,“楼下还有几个投行的领导没走,我得下去陪一会儿,贺总这边你盯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行,你快去吧。”
江蔚知道那几个投行领导的重要性,赶忙催促余高扬。
客厅里,角落亮着一盏落地灯。
贺誉仰头靠着沙发背,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按压太阳穴。
江蔚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状态,却意外想起上次在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幕幕。
她不停深呼吸,试图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
“贺总。”
江蔚轻轻的呼唤在宁静的房间里牵起一丝缱绻的味道。
连她自己都惊讶于居然能发出如此温软轻细的声音。
贺誉睁开眼。
神态透着点微醺的迷醉,“嗯。”
江蔚调整声线,“很难受吗?有没有过敏?”
贺誉阖眸,疲于应付般丢出三个字,“不知道。”
难搞。
江蔚杵在原地犯了难。
他每次喝多都像变了个人似的,真真应了纪旻旻的评价:龟毛。
江蔚怕他睡着,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贺总,您看看有没有过敏,如果有,我带了过敏药。”
贺誉抿了下薄唇,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醉酒的男人,昏暗的套房,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
江蔚被贺誉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盯得发毛。
她没读出什么信号,就是微微觉得他情绪不佳,目光不善。
“余高扬让你带的?”
“不是。我怕您又像上次一样,所以备了一份。”
“这么细心?”贺誉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颚,俊脸紧绷的有些骇人,“勾引邢牧的时候,也是这样么?”
江蔚吃痛,且满脸错愕。
她什么时候勾引过邢牧?
江蔚抓着贺誉的手腕,“贺总,您喝多了……”
话都没说完,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道很大。
“贺总!”江蔚半弯着腰的姿势,因贺誉的动作而被迫前倾。
她不得不撑住他身后的沙发稳住身形,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勾引他……”
“是吗?”
贺誉似乎不信,强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的腰线,直接往怀里收紧。
就这样,江蔚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从没有过的亲密行为让江蔚浑身都烧了起来。
尤其男人身上掺杂了酒气的荷尔蒙味道,无时不刻的挑战着江蔚的理智和防线。
“是,真的没有。”江蔚极力辩驳,眼睛都有点红了。
贺誉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念头,掌心扣紧她的下巴,有些逼问的口气,“昨晚跟邢牧去哪儿了?”
江蔚不知贺誉突然的变化因何而起,只能遵循着本意解释道:“邢总只是送我回家。”
“是打不到车还是叫不到车,需要他送你回家?”贺誉的眼神暗了几分,“之后呢?”
“什么之后?”江蔚莫名。
贺誉的拇指按在了江蔚的唇上,紧接着用力摩挲,“不是想当我的助理,偏偏昨晚不接电话,你和他在做什么,嗯?”
江蔚一下就听懂了,有点委屈,又有点愤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接到你的电……”
剩下的话,江蔚没机会说了。
贺誉挪开手指,扣着江蔚直接覆唇而上。
他狠狠吮着她的唇瓣,带了点品尝和惩罚的意味。
江蔚又气又急,推不开他,又或者心底深处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要推开他。
时间仿佛慢慢静止下来。
连日来徘徊在心头的情愫如同湖面的涟漪般渐渐扩散开来。
江蔚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
起心动念之际,甚至不自觉地抓住了男人的衬衫。
当初她主动接近贺誉,确实存了攀附的心思。
也并非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方式。
可江蔚仍觉得当下的发展趋势违背了她的初衷。
趁着理智尚存,她嘴角溢出轻吟,“贺总……”
没有任何经验的江蔚,并不知道这种时刻的呼唤,无异于火上浇油。
后来,半推半就,也或许彼此早有此意。
两人从沙发纠缠到了床上。
世界即将颠倒的那一刻,贺誉在江蔚耳边厮磨。
沙哑的嗓音竟沁出淡淡的笑意,“第一次?”
江蔚把脸埋在贺誉的颈间,让他轻些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