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璟眼疾手快地腾出一个只供两人坐的空地:“这样就好了。”
钟应缇半信半疑,在他的注视下坐在沙发上。
男人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一个夺步就坐在了她身旁。
这下两人的身体挨得极近,钟应缇咽了咽口水,偷偷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
即使两人挨得近,可徐闻璟也非常绅士,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一边挪,不让他碰到自己。
她放下心来:“我们看什么?”
徐闻璟拿过一旁的遥控器,破天荒地没有把主动权交给她,而是自顾自在一边选了起来。
钟应缇现在十分确定——
他真的只是单纯想看电影了。
徐闻璟点开一部很火的恐怖片,还不忘问她:“你看过这个吗?”
钟应缇摇头:“没看过。”
“那就这个吧。”
徐闻璟挑眉,果断按下播放键。
还得感谢刘天利,明里暗里教了他不少追女孩的技巧。
当初他和老婆恋爱前,就是因为在电影院看了一部恐怖片,一下子吓得钻到他怀里,两人才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徐闻璟正襟危坐,面上云淡风轻,看不出来内心所想。
钟应缇见他这样,自己也浑身僵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好电影开始了,她干脆把注意全都转移到电影上。
电影开演二十分钟,身边的女人总算是放松下来。
徐闻璟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沐浴香,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他抿唇,闭了闭眼,倔强地把注意力挪回电影上。
还好随着音效的渲染,他知道,应该快到吓人的部分了。
“啧,好恶心。”
“它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吃了?”
“都长了四只脚还这么愚蠢。”
钟应缇淡淡地对着屏幕上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进行了一番评价。
徐闻璟面色一僵,他试探开口:“你不害怕?”
钟应缇微微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有些茫然。
“我喜欢啊,这部早就想看了,没想到不怎么可怕。”
她喜欢......喜欢恐怖片。
徐闻璟咬了咬后槽牙,勉强一笑:“没想到钟老师的爱好这么广泛。”
钟应缇觉得这电影有些无聊,干脆认真给徐闻璟解释起来。
她挪动了一个坐姿,让自己面对他:“不是所有语文老师都是林徽因那样的才女类型。”
“我当然喜欢诗歌文字,但也喜欢看恐怖片,偶尔也想看看韩剧美剧之类的。”
她讲得认真,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一缕发丝落进了徐闻璟的领口内。
像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巴,挠得他心口发烫。
徐闻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却是舍不得让她发现。
“你还喜欢什么?”他声音暗哑。
恐怖电影的惊悚音效还在不停响着,女人却丝毫不察,眉眼明亮地分享着自己的生活。
“有段时间喜欢做手工,但做了几次之后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
“现在想想当初应该再坚持一下。”
她摇头叹息,那缕发丝在他的胸口作祟更甚。
徐闻璟压根无心关注她到底讲了什么,垂眸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现在我喜欢......”钟应缇努着嘴想了一会儿。
“最近晚上回来的时候偶尔会尝试一下烘焙。”
她声音温软,一双杏眼似被水洗了一般发着亮光:“这样吧,我明天再去买点材料,给你——”
女人的声音停滞在半空,只因她感觉自己的眼前被人遮住。
本就只有电视微弱的光芒,现在被男人的大掌遮得一点都不剩了。
眼前一片漆黑,让她浑身的感官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她清楚地听到心跳声——
是自己的吗?
下一刻,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覆到了自己的唇上。
她还听到了徐闻璟的。
钟应缇这样想着。
他闭上眼,睫毛却微微颤抖着,在女人的脸上扫动。
一个试探的,小心翼翼的,用尽他全身力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撞到她在长廊上哭的那一晚,他做了怎样可耻的梦。
在逼仄破落的出租屋里,他低|喘着惊醒。
少年的心思在梦境里尽数曝光,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靠近她。
那时的他能给她什么呢?
是买了MP3后整整半个月的白粥,还是没日没夜的家教兼职,亦或是看着别的情侣捧着鲜花和礼物,她那么懂事,一定会说——
没事的,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不够,不够。
他的女孩合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只要她想。
钟应缇睁大了眼,时间凝滞,她只感觉得到徐闻璟身上清新的松木味。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后,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
这太快了,从六年的感情里如何跳脱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可她却缓缓闭上眼睛,即便浑身僵硬也不愿挪动半分。
她在沉默和顺从。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但若是仔细听,被惊悚渲染的音效里隐约夹杂着衣物摩擦的声音。
袁淮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将剩下的玫瑰狠狠砸在地上。
他眼神阴翳,没想到她这么快又搭上了新的男人,难道自己与她的过去都不作数了吗?
袁淮心有不甘,此刻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接近她。
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适时作响,他咬牙接起。
一道娇柔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起:“淮哥~”
袁淮听着宋丽丽的声音,心中的愤懑被抚平了些。
原本是想坚决跟她断了算了,但他妈告诉自己,做任何事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讲什么,钟应缇绝对不会离开他。
可现实却是扇了他一个大巴掌。
还好,自己身边还有宋丽丽。
她只知道自己是来A市工作的,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还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描画着他们的未来。
“丽丽,我这边现在特别忙——”
袁淮还是不愿意与一个乡野村妇多说。
“没事的淮哥,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饶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听到这句话也软了下来。
袁淮出声安抚着她,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