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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里要选拔妇女典范?!”办公室里,罗家旺同样震惊住了。
  姜安安不慌不忙地点头,把妇联联合服被厂为妇女同志提供六个外包名额的事情说出来。
  “只有品行好以及家庭困难的女性同志才能选上,这些女同志也将成为妇联宣传的典型。”
  说到这里,姜安安带着歉意道:“身为南溪大队的一员,我在高主任跟前力争下这个试点名额,还望大队长不要怪我擅作主张。”
  沉默。
  好长一阵沉默。
  还是黄会计推了罗家旺一把,他才从泼天富贵中醒过神来,笑得合不拢嘴:“安安,这个主张擅自作的好啊!”
  其实他一开始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云州县有那么多大队,南溪大队既不先进,又不是凭困,即便有外包活计怎么算都轮不到他们。
  可才一天功夫,姜安安便将此事办成了。
  黄会计一针见血:“问题来了,六个名额怎么选?”
  狂喜过后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
  大队上适龄的女性同志拢共有一百多号人,排除不会针线缝补的起码还有二三十个,最后再考察品格……
  大队一二把手赶忙拿纸笔起草名单,就着各种问题陷入为难之中。而姜安安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拿了份旧报纸在看。
  等两人争论得口干舌燥,才想起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号人在。
  “安安,你有属意的品行好的人选吗?”罗家旺不愧是人精,既征询了姜安安意见,还能禁止她谋私。
  他十分自得地举起陶瓷缸子喝了口水润喉咙。
  “我这里的确有个内定的名额,”姜安安放下报纸:“姜舒兰同志不仅是咱大队唯一有缝纫机的人,而且还是裁缝老手,能担任小组长职责。”
  罗家旺和黄会计不满:?
  张口就要当小组长,她可真敢呐。
  姜安安tຊ不仅敢,还特别喜欢搞惊吓:“姜舒兰已经在高主任那里挂了名,过两天公社的讲座,妇联也会以她为典型进行婚姻普法。”
  罗家旺和黄会计瞠目结舌:??
  “噢!差点忘了说,我拿到了县妇联实习干事工作,接下来全权负责红旗公社的妇联事务。”
  罗家旺和黄会计感觉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得!
  小组长必须是姜舒兰的。
  姜安安即便现在是个实习工,但含金量高啊,相当于南溪大队在县里也有自己人,以后说话办事都方便。
  -
  天色渐渐暗了。
  姜安安踏着夜色回到家时,林美如正在灶房收拾,其他人则坐在堂屋徒手剥玉米。
  玉米脱粒方式比较传统且笨拙,先用一字螺丝刀沿着玉米粒根部往下推,手指便能对着侧面的玉米一排排地轻松脱粒。成熟的玉米粒较硬,时间长了手容易发红变酸疼。
  廊檐下堆积十几个麻袋,估摸能有上百个。
  姜安安想了想,从房间里拿出纸笔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然后拿给姜德贵看:“爹,我们能不能做一个玉米棒脱粒神器?”
  姜徳柱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有些看不太懂,但不妨碍他夸赞道:“安安真厉害,连机械相关方面的知识都懂。”
  可真是难为情,他爹就是个十足的女儿吹。
  姜安安暗自腹诽,可唇瓣没住往上翘了翘:“主要分为6个部分,外面是防崩粒外罩,玉米沿着这一端通过,里面的脱粒齿能将玉米粒剥离。
  这部分是主摇杆和手柄,用来转动齿轮的。而下面这部分可以使用固定卡扣和固定螺栓将机器固定在桌面上。”
  姜德贵从原本的敷衍到最后听得极为认真,他脑子想来灵活,立马明白这个手摇机器小巧还省时省力。
  “现在外面没有铁匠了,得去厂里做。不过你于叔有门路,可以拜托他帮忙。”
  姜舒兰同样很高兴:“有了这个机器,以后半夜手不会被疼醒了。”
  以前姜舒兰总觉得前夫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见过大世面,学识渊博。可和小妹一比,简直差远了。
  明明同样都是看书,怎么有人只会吟诵诗歌风花雪月,有人学到的却是切实可用的技能呢?
  姜舒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他上学,能学到他小姨的一半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准备开饭,门外院子里就传来有人骂街的声音。
  “什么败家玩意儿,老姜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领养个白眼狼进门!路边随便找条狗喂口饭还知道感恩,有些人猪狗不如,把亲亲大伯和堂哥送进监狱里!”
  “小娼妇大半夜出去跟别人鬼混,结果被她堂哥撞破奸情,反咬一口诬陷她堂哥打劫。姜安安你滚出来,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有本事你把老太婆也送进去……”
  姜安安朝院门口看去。
  只见她那便宜奶奶扛着把锄头,一副气得要杀人的样子。
  左邻右舍们听到骂声端着碗跑出来凑热闹,刚好听到一连串劲爆消息。
  “什么?姜徳柱和小儿子被抓到公安局去了?”
  “姜永盛从小就不学好,整天跟小混混在一起厮混,现在做出违反乱纪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稀奇。”
  “难道没人好奇姜安安被抓奸的事情吗?”
  “娘,姜安安是捡来的啊?”
  “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这事你可别傻乎乎的到处乱传。当年朱婆子多嘴说几句,林美如扛着扁担漫山遍野追着她揍。”
  ……
  听着周边的窃窃私语,大伯娘忽然爆发出一阵悲沧的哭声:“娘,算了,咱们斗不过姜安安,她认识的那个公安厉害着呢,万一把您也抓走,叫媳妇怎么活啊?”
  姜老太怒火中烧,骂得更起劲了:“怕什么?反正老太婆我没几年好活,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老二家门口。”
  哗啦——
  里面突然泼出来好大一盆水,将老太太给泼懵了。浑身湿答答的,被十一月的冷风一吹,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气势瞬间矮了一头。
  “姜永盛联合小混混打劫自家堂妹,不仁不义的狗东西,活该吃牢饭。”
  林美如端着盆,声如洪钟:“造谣的姜徳柱早上也被抓起来,老太婆你想进去陪你儿子,行啊,老娘现在就找板车送你去。”
  姜老太恶狠狠地瞪着她,手指哆嗦:“你个忤逆不孝的毒妇,老姜家造什么孽,先让大娼妇进门,后又有一个小娼妇……”
  “够了!”
  眼看他娘越说越不像话,姜徳贵拽着拳头冲出来:“娘,你要是看不惯儿子,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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