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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五点。
  沈家附近的邻居鲍牙提着裤子急冲冲往公共厕所跑去解决大事,还没跑到厕所就憋不住了,左右看了看,没人,冲到一个坑前就尿了起来。
  嗯?坑?哪儿来的大坑?
  鲍牙茫然的看着四周,怎么觉得这里既眼熟又陌生呢?
  前面不远处就是公共厕所,后面就是他家,中间一个大坑?
  不对,中间是沈家!!!
  鲍牙打了自己一巴掌,揉了揉眼睛,不是做梦,坑还在,沈家不见了!昨晚上厕所都见到房子还在的呀..呀!难道是见..见沈、柳家鬼了?一阵风吹来,鲍牙心里更慌,一抬头,又总觉得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晃。
  “啊——”
  随地小便的鲍牙脑补得厉害,吓得尿都没了,腿打闪闪,一声尖叫响彻那一片区域,提上裤腰带连滚带爬的往后跑,都顾不上禁忌话题不能乱说,边跑边大叫。
  “有鬼啊!救命啊,沈家消失了——”
  鲍牙的话和遭遇,让沈家顿时上了这一片街道的热搜,所有闻讯的人都赶过来看原本的沈家,现在的大坑,众说纷纭。
  大家再得知沈家一家昨天晚上干的事情,又结合鲍牙乱说的话,都以为鲍牙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所以传得最多的话就是沈家得罪柳家阿飘遭报应,是柳家死去的人为唯一的血脉柳星禾回来报仇了。
  这房子一夜之间不见了,留下一个大坑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好认为是又新增一个世界未解之谜。
  虽然在破四旧,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在心里归结到怪力乱神之说上。
  一个传一个,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柳如烟和柳大发在下面当上了官,这才有能力悄无声息的把房子连着地基给收走。
  心里都在想着自己要不要悄悄去坟上拜一拜,走走关系。
  这样想的还不是一个两个人,是好些人都这么认为,毕竟眼见为实,还是那句话,沈家就是实打实的证明。
  传到最后大家都一致在心里默认两件事。
  一件是沈家人不能接触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家连累,房子也像这样嗖的一下没有了。
  第二件事就是柳星禾这小姑娘不能欺负,说不定柳如烟和柳大发就找上门来,这姑娘背后有“人”,打好关系最重要。
  等柳星禾吃了早饭出门去钢厂的路上,发现路上有好几个人好奇又兴奋的看着她,还有些人眼里有一丝敬畏的看着她背后。
  柳星禾奇怪的摸着脸,她今天很奇怪吗?
  又转身看了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呀?
  这是怎么了?还是沈家的事情发酵了?
  柳星禾耸耸肩,毫不在意,反正也影响不到她,快步往旁边的钢厂走过去,在门口与周主任一家三口汇合,周主任帮她和周晓梅相互介绍认识,先把摸鱼队那个房子使用权的转让协议签好字给了柳星禾。
  还有队上那边确认同意两人交易的证明文件,一并给了她。
  柳星禾拿到东西收好才放下一半的心。
  周晓梅是个不怕生的,上来就亲热的挽着柳星禾的手腕往里面走,边走还边给她分享摸鱼队知青院里面的那些人和事情,还分享了一些供销社里面哪些人好,哪些人是什么样的性格等等事情。
  柳星禾也仔细听着,记下了,至于是不是真如她说的那样,还需要自己去接触和判断,她只记客观上的信息,别人主观上得出的结论,听听就好。
  当务之急是处理工作的事情,她带着周主任一家去到钱厂长的办公室,钱厂长见她这么快就带着人来了,有点担心她被骗,找借口拉着她到一边询问。
  “星禾,你找的人可靠吗,这手续一办理工作就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交易的东西你一定得先拿到手才行。”
  柳星禾感激一笑:“厂长,放心,我拿到了,那个是副食店的周主任,算是知根知底,我们之间交易还有派出所的张所长私底下给我们做见证人,妥妥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钱厂长听到这个回答放心了一些,两人回到办公室里开始正式办理工作的事情。
  得知周晓梅的户口现在还在川省清永公社的摸鱼队后,钱厂长心里更踏实了,柳家这孩子吃不了亏。
  户口在那边就意味着手续今天是不能全部办理完的,柳家丫头就算是受骗了也还有挽救的机会。
  当然,看这样子,柳丫头心里是很有数的,绝对不是那个被骗的一方,反而是对方要担心。
  当然,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他只在乎柳家丫头。
  钱厂长给周晓梅简单的登记了一下,又拿着笔给周晓梅写了户口的接收证明,盖上钢厂的公章后递了过去。
  “可以了,拿着这个文件去找你们队长办理户口的问题,户口转过来后就可以到厂里办理正式入职。”
  “谢谢钱厂长。”
  周主任一家兴高采烈的拿着这个户口接收证明,多少下乡知青为了拿到这样的证明而努力着,有了这个证明就能回城了。
  周晓梅都哭了起来,算是喜极而泣,好好的团宠独女不当,去当恋爱脑舔狗,她受了苦,家里大出了“血”,也算是为她当初脑袋进的水付出了大的代价。
  柳星禾看他们情绪比较激动,简单和他们交代了下午一点在客运站门口汇合后就去找吴厂长说告别的话,并从布包里面掏出一盒自己做的小饼干表达谢意。
  离开钢厂后,柳星禾又去墓地祭拜柳家外公和柳母。
  到地方柳星禾却惊奇的发tຊ现她家外公和母亲坟前放了许多新鲜的贡品,什么瓜子花生、水果糖和糕点都还有,甚至还看得出来有人偷偷过来烧过纸的痕迹。
  柳星禾蹲下身,用手捏着墓碑上沾染的一点烧过的纸灰,满脸疑惑:“嗯?柳家在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吗?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这一看就是今天才摆上的新鲜东西,难道还有柳家人?
  扒着脑袋翻了翻记忆,实在是找不到相关的信息,也就不想了,把贡品摆上坐着唠会儿嗑。
  远处正要偷摸过来祭拜柳家父女这两位疑似在地下当官的街坊邻居站在树后面焦急的望着柳星禾那边。
  “这柳家丫头什么时候走呀?我们来得可真不凑巧。”
  另一个同伴说:“等着吧,今天我一定要祭拜到,你不知道,刚我出门遇到我家隔壁的老王,说是她得了消息就来祭拜了,回去后她那讨人厌的老人婆喝水就呛到了,她心诚,还真应了她的验。”
  “哎,走了走了,我们快过去。”
  两个人戴着一个大草帽,提着篮子,弯着腰做贼似的飞快往墓地前跑。
  走到一半的柳星禾福至心灵的回头看了一眼柳家人的墓地。
  一下就让她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那里。
  柳星禾退回去,见是两个不认识的人,脑中确实也是没什么印象,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开口道:“请问你们是?”
  正闭着眼睛自己嘀咕的两人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睁开眼看到是柳星禾回来了,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其中一个脑子转得快的人说道:“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来祭拜祭拜,我们先走了哈。”
  “对对对。”
  两人快速提起地上的篮子,戴上草帽,跑了。
  “唉,你们...”
  跑什么呀!
  两个人速度也是快,眨眼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柳星禾满头问号,看向墓碑前又多出的两个红薯,摇了摇头,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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