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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腾跃而起的那刻,一切仿佛都在慢动作播放。
  江染稚能看到不远处,顾司淮踉跄着向她跑来;能听到周围人的惊叫呼救声;能感受到有人抱着自己跌落在地,鲜血迸裂。
  最后她看到失控车辆上司机狰狞的脸,熟悉又陌生。
  血液流进她的眼睛,在一片鲜红中,她闭上眼昏死了过去。
  江染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叫陆知夏。
  她出生在一个富足和谐的美好家庭,日常便是和邻居朋友玩。
  她有两个常玩的朋友,一个是霍梓查,一个是唐芸。
  只不过唐芸并没有拿她当朋友,不过是霍梓查带着她,唐芸黏着霍梓查。
  还小的时候,霍梓查常常捏着她的脸嘟囔:“这个小胖团子还挺软的。”
  他下手不知轻重,常常弄哭她又拿着糖来哄。
  吃了糖她就不哭了,弯眼笑着用软糯的声音喊:“哥哥,谢谢你。”
  四五岁的时候,霍梓查在看电视,见人看得入迷,她指着电视上白衣飘飘的仙女问:“哥哥喜欢这样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捧着小脸道:“那我以后也要变成这样。”
  本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她后来真的开始蓄长发穿白裙,小胖子逐渐长成小仙女。
  霍梓查带着她出去玩,周围的朋友都对她很好奇。
  “霍梓查,这个妹妹好漂亮啊。”
  “妹妹,要不要来哥哥家玩?”
  霍梓查头一次有了危机感,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不一般的占有欲。
  “不要搭理陌生人,他们会把你拐跑。”
  他督促警告着,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身旁唐芸难看的脸色。
  八岁那年,霍梓查带她和唐芸去离家不远的游乐场玩。
  路边有卖冰淇淋的小推车,唐芸闹着要吃,霍梓查无奈只能带着去。
  走前,他叮嘱她不要乱跑,她便站在绿化带旁边等。
  这时,有人边跑边冲她喊:“小姑娘,危险!快点躲开!”
  那人朝她跑过来,她害怕地后退几步,却被一辆面包车撞倒,头猛地磕在阶梯上,鲜血四溢。
  车上下来两个人,大呼小叫着说要将她送进医院,随后将她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意识消失前,她透过车窗看到霍梓查捧着两个冰淇淋向卖家道谢。
  原来霍梓查还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啊。
  江染稚这么想着,竟然笑了出来,紧接着是疯狂的咳嗽声。
  “水……”
  她的声音像粗粝的磨砂纸,干枯而沙哑。
  有人拿着棉签沾水润湿了她的嘴唇,随后小口小口地渡着水。
  江染稚喝够后,人也恢复了清醒。
  她睁开眼,入眼便是一片白,还有顾瑶瑶见了鬼似的表情。
  顾瑶瑶拿着水杯,眼里满是震惊:“我第一次见人出了车祸,是笑着醒来的。”
  江染稚侧过头看她:“你是第几次看人出车祸?”
  略作思考,顾瑶瑶打了个响指:“不算电视剧的话,也是第一次。”
  闭了闭眼,江染稚想笑却感觉身体酸涩,轻轻一动就疼痛难耐。
  顾瑶瑶忙按住她:“你昏了三天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要好好休养。”
  江染稚抚着头上缠着的纱布,灵光一闪:“那个时候是不是有人替我挡了下?他人还好吗?”
  沉默片刻,顾瑶瑶叹了口气:“救你的是霍梓查,他还在ICU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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