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漫漫，天幕上缀着星星点点的光，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灵动。
江静芙握着手机靠在窗边，视线放空。
屏幕上显示着数条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来自于霍牧呈。
当初江静芙出国，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
但现在不知道霍牧呈从哪里问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想方设法地联系她。
说的话也都是千篇一律，不是道歉就是回忆过去。
或许他还有点良知，不曾提起那不堪回首的四年，而是不停讲述幼时发生的事。
可惜江静芙往事记忆，她就像个旁观者，冷眼看着霍牧呈或真情或假意的文字。
江静芙轻“啧”了一声，将手机关机，整个人蜷缩进被窝里。
大约顾氏用的是同一种洗涤剂，江静芙闻到了顾司淮身上那股淡雅的木质香气。
莫名的安全感将江静芙牢牢包围，她将霍牧呈驱逐出脑海，安然睡去。
一夜好梦。
“叩叩”
江静芙悠悠转醒，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沙哑着声音喊道：“等等，来了。”
她揉了揉微微红肿的眼睛，起身开门，面前站着的正是顾司淮。
今天的顾司淮身着正装，衬得肩宽腿长，平添了几分成熟气质。
不过他为什么脸这么红？
顺着顾司淮的视线，江静芙低下头，迟缓的神经终于搭上线。
——她穿着的睡裙乱作一团，白皙的肌肤裸露了大半。
“砰——”
江静芙猛地将门甩上，险些撞上顾司淮的鼻梁。
顾司淮终于回过神来：“对不起姐姐，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欲盖拟彰的一叫更让江静芙羞红了脸。
直到坐在顾司淮的画室里，江静芙都没沉下心，还僵着一张脸。
顾司淮端起一杯拿铁，双手递给她：“原谅我吧姐姐。”
他眉眼微弯，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江静芙似乎能看见他身后摇晃的尾巴。
江静芙接过杯子，轻咳一声：“没发生什么事啊？”
顾司淮愣了下，马上回神接话：“是是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坐到画布前，柔声道：“我现在准备开始画了哦。”
江静芙拿着杯子放在腿上，有些拘束：“我要做什么？”
正午的阳光打在顾司淮脸上，晕染出几分温柔，连面部轮廓都生动起来。
他调着手上的颜料，漫不经心地说道：“姐姐随意一点就好。”
顾司淮抬眸，在碎发的遮挡下，似乎透露着一些名为渴望的情绪。
见他确实没有什么指导的想法，江静芙呼出一口气，摆出一个比较放松，可以长时间维持的动作。
她半倚在沙发上，眉眼低垂，手臂搭在扶手上，指尖撩起脸侧碎发。
顾司淮唇角勾起，眸子里闪着光：“姐姐，这样很棒。”
语毕，他低头开始作画。
一时画室里只有画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温暖的阳光照在江静芙身上，再辅以白噪音，她感到浑身舒畅，思绪慢慢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合上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被其他几个小男孩围殴欺负。
江静芙冲上去将小男孩救了下来，从此他就成了她的小跟班。
小男孩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江静芙看不清小男孩的脸，但她清楚的听到自己说：“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待她再醒过来时，泪水已经落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