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泞絮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屏风,一个黑影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身玄衣的裴季白。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泞絮冷脸。
傻子都能看出来江泞絮对他的不喜欢,此刻裴季白心中的酸涩和痛苦交汐。
玄阳子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裴季白的脑海。
侍寝。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些如花瓣一般的甜蜜美好会被别人品尝,他就恨不得杀掉她身边所有的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暴虐的心思,可如今他也不想控制。
走火入魔便走火入魔吧。
裴季白一个闪身,在江泞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人压在了屏风上。
江泞絮顿时怒气上涌,可她却发现她竟然挣扎不开,她正开口要骂,却发现按住自己的裴季白竟然在发抖。
凝眸细看,裴季白的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这一张冷静自持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脸的偏执。
他说:“你是我的妻,我的。”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烈成实质。
如斯的感情,哪怕是千百万句,我爱你都抵不上。
江泞絮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可她却只觉得嘲讽。
多可笑。
裴季白竟然爱她。
她忽然不想挣扎,她靠在屏风上,冲着裴季白淡淡一笑,又满不在意的语调问:“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
裴季白没有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了,她这个笑蛊惑着裴季白,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住那心心念念的唇。
可江泞絮却偏头躲过,还道:“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许碰我。”
感受到江泞絮不再挣扎,裴季白的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暴虐。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沙哑道:“煦虽在意生死,可也不会因生死出卖感情。”
“哦,”江泞絮拖着长长的音,故作恍然大悟,而就在裴季白以为可以和她亲近之际,江泞絮的眼中忽然涌现清晰的嘲讽。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那什么天命啊,生死情劫之类的?”
“国师,裴季白,你这份爱可真是伟大呀,一边爱着我,一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生不如死。”
裴季白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不管你编一个什么原因出来,可我这三年来受到的冷遇是事实,被嘲讽也是事实,外祖父当初受刑也是事实。”
江泞絮忽然拉近自己和裴季白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鼻翼上。
近在咫尺。
去宛若天涯。
“你但凡记得一点,当初在金銮殿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就不会愚蠢的跑到我面前说你爱我。”
江泞絮一点点推开他,眼中的嘲讽冰冷如尖刺:“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对我这副身体食髓知味更让人信服。”
她每说一句,裴季白眼中的痛意就深一分。
到最后,那双眼红的跟入魔已经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