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嬴勾起了个大早,匆匆忙忙的穿好了衣服之后,就快步走到了宫里,参加今天的朝会。
其实对于那些年迈的老臣来说,参加朝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对他们的身体是一种负担。
不过没有任何人有怨言,因为参加朝会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需要为大秦立过大功而被赐予较高的爵位和官职才能参加朝会。
今日的朝会上,始皇帝高坐在上首,神情冰冷,没有一个臣子不开眼,敢在这个时候触怒始皇帝。
“朕让你们将徐福召回宫内,这么久了,为何迟迟不见来报?”
这个时候,负责治安的廷尉站了出来,硬着头皮说道:
“禀陛下,自从你下令召徐福入宫之后,臣便亲自带人去找徐福,让他遵守诏令。”
“谁知徐福此人早就在几日前就出海了,不见他的踪迹!“
“徐福此人抗令不尊,臣已派人出海前去缉捕徐福,寻找他的踪迹,不过至今还没有消息,还望陛下恕罪!”
嬴政没有理他,冰冷的道:“御史,上次朝会上,朕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御史站了出来之后,跪下对着嬴政拱手行礼,道:
“臣有负陛下所托,现如今还没有得出结论,还望陛下恕罪。”
嬴政闻言勃然大怒,道:“一个个的,一点事都办不好,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既然那东郡陨星周旁众人,皆不招供谋逆之言是何人所刻,有同犯之嫌,故将其不论男女老幼,统统处死!”
“并立刻毁掉刻字的陨石!”
嬴政刚说完,底下的臣子纷纷站了出来劝谏,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
“如此行为,会令天下人寒心的。”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嬴政闻言大怒,面色阴沉,道:
“朕刚得了长生的消息才传出去,就有人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挑衅朕的威严。”
“不论朕做什么,是对的还是错的,总会有人,想要朕崩逝?”
嬴政知道,希望他死的人,很早就有。
最早的时候,是邯郸的那些贵族子孙,他在邯郸为质,为质子之子。
长平之战过后,那些贵族子孙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对他这位秦国质子发泄情绪。
他于愤恨和排斥中长大,造成了他后来的性格。
甚至是他的母亲,赵太后,也选择了情人而不要他。
想要他死的人数不胜数。
嬴政知道,诅咒,只是弱者无力的反抗罢了。
“哪怕朕已身为天子,哪怕朕的功业,已超过了三皇五帝,超过了商汤周武,仍有人不愿承认这点……”
嬴政轻轻自语。
嬴政脸色平静,他不知道,为何一群亡国之人,乱臣贼子,不好好顺应天命。
却躲在暗处妄图造反?
……
群臣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只有下方的嬴勾心里长叹,始皇帝陛下,如此残暴的行为可不行啊。
这明显是六国余孽所为,那些百姓知道个屁呀。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于是,嬴勾站了出来,对着嬴政淡淡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陛下此举,实乃不妥。”
顿时,众朝臣惊了,想不到现在竟然还会有傻子敢站出来,就不怕惹怒始皇帝吗?
等看清楚说话的人的时候,朝臣心中冷笑不已。
原来是他,始皇帝封赏的长乐侯。
以为仗着嬴政的恩宠就敢肆意进谏,怕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听到嬴勾说的话。
始皇帝看了嬴勾一眼,淡淡的道:
“长乐侯,不知你觉得有何不妥?”
嬴勾闻言说道:
“臣以为,此次天降陨石一事,背后必有六国余孽的影子,而与百姓无关,所以决不可迁怒于百姓。”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那是从军事上统一,而非观念上的统一。”
“还有不少人,尤其是六国余孽,他们思念故国,一心想回到诸侯并起的时代。”
“不过始皇帝陛下还在,他们不敢有任何异动,只敢躲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臣以为,想要大秦安定下来,第一步就是将六国余孽全部处死,他们不事生产,浪费粮食,尤其是心里还藏着谋反之心。”
“如此,还留着六国贵族做什么?”
听完嬴勾说的话后,朝堂上的人瞬间哗然。
嬴政听的有些心惊,他是始皇帝,眼光比常人长远一些,略微思索,就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
嬴政坐在御座上,目光思索,说道:
“长乐侯,既然如此,朕便派你处理这次天降陨石之事,务必找出幕后之人。”
“如果背后真有六国之人的影子,朕便授予你先斩后奏之权,紧急时刻可调动当地的郡兵!”
嬴勾拱手说道:“臣领命!”
……
今日的朝会结束之后,嬴勾便回到了长乐侯府。
嬴勾在侯府的主殿里召集了长乐侯府的人,淡淡的说道:
“本侯奉皇帝命,要去东郡处理此次天降坠星一事,所以本侯准备组建一只亲卫,和本侯一同前去。”
“本侯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是仆伇,所以本侯在此承诺。”
“任我亲卫一职,凡是立下大功者,和战死者,可脱离奴籍,每月还可领取俸禄。”
“不过话说到前头,凡是入了本侯亲卫一职,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听见嬴勾说的话,侯府里的人还以为听错了,但当他们确认了以后,每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毕竟谁不想脱离奴籍呢,况且每月都还有俸禄可领。
“安静,想要入我亲卫的你们先排好队,这样乱哄哄的可不行。”
众人听后,开始井然有序的排好了队伍。
等到队伍排的差不多的时候,嬴勾满意的点了点头。
嬴勾开口,道:“庆执,厄齐,季夷你们三人来负责为他们登记一下。”
“以后这支亲卫分为三队,你们分别任我亲卫队长,负责管理他们。”
三人齐齐拱手,道:“唯!”
……
竖日。
长乐侯府,六十多个人整齐的集结于空地之上,凝重的气氛在长乐侯府环绕。
看了看站着的六十亲卫,嬴勾淡淡的说道:“出发!”
于是,嬴勾坐上了马车,带着众亲卫,浩浩荡荡的走出了咸阳城。
秦朝这个时期和现代不一样,现在秦朝的道路都是由车轮反复碾压之后渐渐形成的土路,不像现代是柏油马路。
不过自从始皇帝下令车同轨之后。
全国上下的道路的轨道都是一样的,不仅减少了商品和旅客运输过程的成本。
而且有利于大秦军队带着物资快速到大秦任何郡县。
……
“庆执,还有多久到东郡?”嬴勾坐在马车里问道。
他刚刚说完,他面前的帘子就被掀开,他定睛一看,庆执正坐在前室驾驶马车。
“回君候,东郡距离咸阳还有很远的路程,应该还要几日。”
“嗯。”嬴勾应了声,淡淡的点了点头。
……
过了一会儿,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嬴勾不解,道:“怎么回事?”
前面,厄齐骑着马转过身来,走到了嬴勾的马车前,说道:
“君侯,前面有一群土匪拦路,叫我们放下钱财自行离去,不然就都留在这吧。”
嬴勾闻言大怒,道:“好胆,竟敢拦本侯的车,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嬴勾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队伍前方,看到正有一百多个人,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领头的几人凶神恶煞的拿着刀,而后面的人则拿着耕地用的耒耜。
嬴勾看着这一幕,大声的说道:“尔等何人,竟敢拦本侯的去路,不知秦律规定,这是犯了死罪吗?”
领头的那人不屑的笑了笑,道:“废话少说,留下钱财,我放你们离去,要不然就死在这里吧。”
嬴勾闻言微微皱眉,大声说道:
“本侯乃长乐侯,奉始皇帝命,身上有要事在身,尔等敢阻我,就不怕我大秦锐士乎?”
“如若尔等自行离去,本侯可既往不咎。”
嬴勾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引起了慌乱,这些土匪眼里大多数都流露出了惧怕。
唯有领头的土匪头子吐了一口吐沫,冷冷的道:
“兄弟们,咱们已经得罪了他,放他离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而且哪家君侯身边才带着这么点人,依我看就是冒充的。”
“而且咱们有一百多号人,难道还怕他们吗?抢了他们,咱们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干他娘的!”
土匪头子刚刚说完,顿时整支队伍的士气就上来了。
一时间,在土匪头子的带领下,一百多号人士气旺盛,缓缓向着前方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