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进门时,也看见了地上的血,“小姐!你受伤了?!世子打你了吗?”
子书岁的脑袋又昏沉了起来,她摇了摇头,“是表哥的血。”
“哦。”银杏放心了。
不是小姐的血就好。
这头,府医提着药箱起身,“表小姐染了风寒,切莫再洗头了,您先睡一觉,待会儿我让人给您将药送来。”
子书岁点了点头,又躺到了床上。
床垫下的箭头硌得慌,可却丢不得,留着以后还有用呢。
恍恍惚惚,子书岁很快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子书岁发现,自己耳背了。
掀开被褥,感觉冷飕飕的,从床上爬起来,正好一枚幽绿色的玉佩掉在膝边。
竟是在她的被子里。
子书岁拎起玉佩,敲了敲,就是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
想起昨夜的场景,她不禁心想,这会是崔氏的吗?
恰在此时,院外传来远侍卫的声音。
没过一阵,银杏便进来禀报,“小姐,世子差人来问,咱们院中可有捡到什么玉佩?”
子书岁将那枚玉佩盖在被褥下,一脸自然,“我这一夜都没起身,哪能看见什么玉佩?”
银杏没有犹疑,点点头,便出去回禀了远侍卫。
回来时,她面带疑惑,“远侍卫还不死心,看来世子丢的玉佩还挺重要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子书岁将这枚平平无奇,但或许深藏寓意的玉佩收好,想着先晾几日。
因着这场病来得猛烈,子书岁在房里足足躺了两日,才好转了些。
这几日,日日青菜,她真的是要受不了了!
故而,身子大好的这天,她便揣着玉佩出门了。
今日的湖心亭与往日不同,那些暗处蹲守的护卫都放在了明处。
子书岁尚未走近,便瞧见桥廊一端,站着两位妙龄少女,挡在少女面前的是个护卫。
护卫一脸冷漠,“二小姐,书房您来不得。”
萧锦瑟倒没有强行闯入,“我懂,我们不进,只是令宜惦念堂兄,给堂兄做了些吃食,特意送来。”
萧锦瑟身边的绿衣少女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在萧锦瑟话音落下后,她才道:“还望您代为转交,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护卫踌躇着不知是否要接下。
远远的,子书岁便看到了这副景象。
看来,这书房还是热闹之地。
“沈小姐怎么又来了,世子都明确拒绝了。”银杏低声嘀咕。
“拒绝?”子书岁疑惑。
银杏点头,“夫人之前为世子相了不少人家,就这沈小姐胆子大些,可惜世子不愿意娶。”
闻言,子书岁忽而想到了上回崔氏说的话。
看来,这位绿衣少女便是崔氏说的,不惧怕萧必安的千金小姐了。
貌似与萧锦瑟的关系不错。
子书岁正欲转身,换个时间再来,她可不想和这两个少女扯上。
却在此时又听身后银杏轻声道——
“这沈小姐身为荣信侯千金,亲姐又是宫里得宠的沈贵妃,却一心想往我们侯府里钻。”
荣信侯,沈贵妃。
子书岁听见这两个称呼,不由浑身僵住,她下意识地再朝绿衣少女望去。
这一眼,没了方才的云淡风轻。
白色袖笼中,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原来,她就是沈令宜。
原来,是沈贵妃的妹妹,是萧必安心上人的妹妹啊。
想到这些,子书岁的眼底都带上了满满的恶意,忽而又觉得可笑。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和沈家人打上照面。
更没想到,原来沈令宜这么想代替她的姐姐啊,是嫉妒吗?嫉妒到要抢了姐姐的爱慕者。
本要往回走的脚步一转,子书岁朝着沈令宜走去。
那厢,沈令宜的手还抬着,因为侍卫没接,沈令宜的脸上挂起了尴尬的笑。
“你来做什么?”倒是萧锦瑟,率先看见了子书岁,心中警铃大作,“你不会是来见我堂兄的吧?我劝你死了那条心!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合不合适!”
子书岁充耳未闻,此时面容上不见一丝恶意,只有温柔的笑意,“二表姐。”
沈令宜见萧锦瑟剑拔弩张的模样,便有些猜到了面前少女的身份。
此时,萧锦瑟还怕沈令宜不知道,特意提醒道:“瞧见没,这就是我同你说过的,我府上来了位混吃喝的表小姐,小门小户出身的,就以攀上高门大户为目标,我看她分明想勾引我堂兄!”
“表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子书岁伸手掩住嘴,仿佛对萧锦瑟的话,十分嫌恶,“张口闭口都是勾引,表姐没有学过规矩吗?”
萧锦瑟反驳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沈令宜挡住。
“这里是萧世子的书房,切莫在此争吵,”沈令宜的视线落在白裙少女的身上,见少女柔柔一笑,她只觉得这做派有些熟悉,“表小姐是路过吗?”
“我是来见表哥的。”子书岁弱弱开腔,语气虽弱,可这言中之意,却仿佛有些挑衅。
一听这话,萧锦瑟就炸了,“我就知道!你是来勾引我堂兄的!”
拦着几人不让上桥廊的护卫都觉得耳朵嗡嗡的,于是提醒道:“几位小姐,书房不能进,世子也不见人。”
“看见了吧?我堂兄才不想见你!”萧锦瑟如胜利者般,朝着子书岁翘起下巴。
子书岁不理会她,顾自朝着护卫说道:“我今日来,是有要事。”
说到要事,她的话音微顿,而后咬了咬唇,似很羞涩地继续道——
“前天夜里,表哥的玉佩落在我那儿了,今日寻到特给表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