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潼看了眼失神的姜阮,劝道:“阮阮,季奶奶说得对,睡一觉就都好了。马上就到家了,你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姜阮看着又亮起的手机屏幕默默点头,乐潼瞄到手机屏上的妈妈二字,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劝她接。
单语晴和姜阮的关系不好,乐潼很久以前就知道。
这个妈妈太自私,二嫁给季廷权后,为了拢住丈夫的心,对季廷权的儿子都比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好。
铃音一直持续到家,姜阮进去洗澡也没有接。
脱去厚重的礼服,身上的吻痕清晰可见。
季廷川那时候一边折磨自己一边说“我没说结束,你就不能走”,下午却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走吧”,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可以结束了。
真的能这么痛快地结束么?
姜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样情绪反反复复盘桓在心里,她没有解脱的舒畅,反而同更压抑。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白泽已经站在了门厅处,神情冷肃。
乐潼手里拿着网球拍对着白泽,准备随时拍到他身上。
姜阮并没有冲上前去挡着白泽别伤害乐潼,她知道白泽是练家子,但很有原则,不会主动伤害别人,若她真的冲上去,他反倒会用巧劲轻易将她掳走。
“白泽,你不该来这里,老太太已经同意我在这里住两天。”
白泽朝前走了一步,碍于乐潼挡在面前,停住脚步,视线掠过乐潼直直地看着姜阮,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执行主人任务的机器人,毫无情感。
“我来这,不是老太太的意思,是季总的意思,季总让我接你回去。”
不及姜阮回答,乐潼一手用网球拍顶着白泽的胸口,阻止他走进来,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按110。
“我告诉你,你再往里走一步我就报警。”
白泽身高手长,去抓乐潼的手机,眼见就要抓到,姜阮喝道:“够了,白泽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闻言,白泽停下动作。
“姜小姐,我想你看了视频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姜阮的奶奶被两个护士按在床上,不断地呼喊着:“岩儿,妈妈的岩儿,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姜阮大脑嗡鸣,身体一晃,奶奶发病了!
他爸爸车祸去世那天,姜奶奶就疯了,似乎不能接受含辛茹苦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正在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时候突然离世。
姜阮乱了阵脚,跑到白泽身前抢走手机。
抖着手眼看着奶奶被护士打了一针镇静剂才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四肢被紧紧绑在床上,防止她做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行为。
“我奶奶怎么会这样?这两年她情绪不是已经很稳定了么?”
白泽没有立即拿回手机,任由姜阮一遍一遍播放姜奶奶发疯的视频,这也是季廷川的意思。
“听说医生说,她这两天趁护士不注意,偷偷地把药给吐了,所以病情开始反复。”
姜阮身体里的血液流速变得缓慢,冷得她身体颤抖,错愕地抬头,“这么说我奶奶已经发病两天了,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白泽眼里的姜阮面无血色,摇摇欲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季廷川的意思转达。
“之前姜小姐挺听话的,季总觉得这些糟心的事能帮你解决就解决,没必要让你知道。”
姜阮大脑空白,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大约是坏了。
“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
白泽没有回答,房间出现短暂的安静,
姜阮嘲讽地笑了,她这是明知故问。
心有个东西在崩塌,之前百般呵护甚至爱屋及乌地和她一起照顾奶奶,源于她很听话,现在她不安着他的心意做,他就要威胁她。
姜阮就觉得季廷川不可能轻易结束这段关系,哪怕是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反正难堪又不是他,
“白泽,你说顺着他我会少遭点罪,我听你的话,寿宴去了,该道歉也道歉了,她的女朋友总是挑衅我,我反驳他还不高兴,恨不得要杀了我,当着众人的面赶我离开。我如他愿离开了,他又威胁着我回去。我到底该怎么做?小宠物都没我活得这么没尊严。”
姜阮的泪水滑落,白泽移开双眼,他告诫自己不能妇人之仁,解释道:“季总他让你离开是想让你离开寿宴,不是让你离开季家。”
姜阮将手机塞回白泽手里,后退一步,冷笑,“凭什么他说让我走,我就得走,让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你回去告诉季廷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他亲口说让我走了,就该信守承诺。”
乐潼附和:“白泽,回去告诉季廷川,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要为所欲为,你今天说的话,我已经全程录下来了,我们可以去警局立案的。”
白泽一点都不担心,依旧看着姜阮,“季总说如果你今天坚持不回老宅,也可以,但只能待一天,明天他要在老宅看到你出现。”
乐潼这暴脾气忍了半天,她按亮手机要拨通110,被姜阮按住了。
报了警,就会爆出小叔霸占侄女的丑闻,不仅季家的清誉会毁掉,季荣集团的股票也会大幅下跌,季家处于风口浪尖,家业不稳,季奶奶一定会跟着担忧,万一有个好歹,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白泽一点都不意外姜阮这个举动,“姜小姐,明天再来接你。”
该传达的已经传达完,白泽开门离开。
乐潼刚想说话,姜阮的手机又响起来。
是单语晴的追魂电话,姜阮想着奶奶的事有必要告诉妈妈,接不出来奶奶,至少让妈妈去看看奶奶。
电话刚接起,单语晴咬牙切齿地的声音就传出来。
“姜阮,你到底能不能省心?你没事玩什么离家出走,家里都被你折腾得差点掀了房顶,你真是够有能耐的!今天可是你爷爷的寿宴,你来这一出,是要把我这个母亲置于何地?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被指着脸说,这张脸真的丢尽了!你看着我难受,心里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