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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姑娘也就刚及笄的年纪。
  粉面桃腮秋瞳剪水,乌黑的长发盘成凌云髻。
  这可不就是多数妇人,才会梳起的发髻吗?
  都怪他只看脸和身材了,完全没注意到,原来她小小年纪已经嫁人了?
  “你还没换完吗?”
  外面的吵闹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叶寒峥的催促。
  江琯清几乎是一瞬就回魂,推开白卿礼的胳膊向前,还伸手将白卿礼往后面推推,让他藏好别被人发现。
  尤其是不能被叶寒峥发现。
  否则她就死定了。
  然而试衣间就这么大点,从外面看定是一目了然的,再藏又能藏到哪儿去?
  她根本就不敢开门啊!
  心里越是着急,出口的话就越得镇定,安抚外面的叶寒峥:“有些不好穿。你去坐着等一会儿,我穿完就出去。”
  赶快把他支走,她也好开门出去。
  奈何一个门板之隔的外面,传来男人的低笑声,反问道:“是不好穿还是不想穿啊?需要我进去帮你么?正好我又挑了两套回来,要么你直接在里面穿给我看,也免得那么麻烦地来回走了。”
  白卿礼就是他在挑衣服转身的时候,闯进试衣间来的。
  江琯清又羞又慌,下意识地看向白卿礼。
  只见他尴尬的双眼望天,只愿自己会原地消失术才好。
  刚表白过心上人,就撞见人家夫妻恩爱说悄悄话,换做是谁都会觉得难堪的。
  “你休要再胡言。赶快去那边椅子上坐下,我一会儿就出去。”
  江琯清的尴尬也不必白卿礼少,又无法解释他们不是夫妻而是叔嫂。
  总之这彷徨心虚地吊着,她都觉得空气窒息了。
  “行。你快点。”
  叶寒峥倒是答应得爽快。
  江琯清趴在门板上,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渐远,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我先出去。若是外面有你的爱慕者,我就说妹妹在里面试衣服。”
  她用唇语无声告知白卿礼,绝对不会暴露他。
  做不成夫妻也没关系,她也不至于害人不利己。
  白卿礼微微颔首,已是不好意思再和她多说半个字。
  江琯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平静,这才拉开门板。
  结果……
  “果然有两个人的呼吸。”
  阴鸷俊美的男人抱臂就站在门口,哪里如说的那般走远了?
  江琯清被他吓得一抖。
  惊恐席卷全身到如置冰窖。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武功居然高到这个地步。
  这么吵闹的环境中,还隔着一道木质门板,居然也能听清里面的情况。
  “叶同知?”
  白卿礼看清门外的男人一愣。
  众人皆知锦衣卫有个门面担当———叶寒峥。
  家世一流,相貌一流,能力一流。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近女色。
  别说是正经的谈婚论嫁,那就是有女子大胆当街表白,他也能毒舌两句话把如花似玉的姑娘羞辱哭。
  刚才站在门外说那些荤话的,真的是他吗?
  叶寒峥蹙眉看向他,冷笑道:“还真是道貌盎然的读书人!公然闯进女子的试衣间,你就不怕圣上知晓,治白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江琯清给拉进试衣间来。
  外面还有没追到白卿礼不肯离去的爱慕者,她说过不能暴露他便得言而有信。
  本就拥挤的试衣间,一下子塞进两个高大的男人。
  江琯清这下是真的窒息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满身冷戾阴鸷,她就是想自然而然的开口都做不到。
  “别喊,别喊!千万别喊!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我在里面。”
  江琯清鼓足勇气试图平息叶寒峥的愤怒。
  她真的以为白卿礼不知道的。
  结果这话骗得了她自己,却骗不了细致入微的叶寒峥。
  反倒是让阴鸷男人心底的怒气更盛。
  她这是拿他当傻子骗吗?
  “你不知道?”
  叶寒峥噙着冷笑转头问白卿礼。
  “我……我有一事想请教叶同知,您与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锦衣卫以酷刑逼供为日常工作,面对叶寒峥那双阴鸷狠辣的眼睛,他也无法张口就说谎言。
  白卿礼只得反客为主的质问。
  江琯清吓得手心冒汗,不由得后悔极了。
  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她刚才就不着急坦白自己已婚了。
  若说未婚,叶寒峥刚才那些暧昧的话,或许还有的圆。
  现在怎么办?
  明知道叶寒峥没娶妻的情况下,难道要他承认,他们是叔嫂乱来吗?
  这一刻她的心跳都要超过小白鼠,货真价实跳出乱套的节奏。
  再偷眼看一下桀骜的男人,人家面不改色的样子,当真是她骑马都追不上的高段位。
  “以我之姓,冠她之名。白状元觉得,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三年前,她就是叶江氏。
  这进可攻退可守的解释,完全没毛病。
  却是一种信息差的误导。
  正常人想到的是夫妻关系。
  难得叶寒峥还要点脸,没戳破真实情况。
  江琯清偷偷松了一口气。
  原来叔嫂对外的解释,也可以这般轻松的吗?
  吓死她了。
  而后叶寒峥就不给白卿礼继续纠缠的机会,不耐烦地蹙眉问道:“茶楼之事,我已听说。珠花本是一套,还望白状元归还。”
  说完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直接拍在白卿礼的手里。
  十倍。
  高利贷也没有这么黑。
  他凭什么不给呢?
  白卿礼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边从袖口拿出青莲珠花时边在琢磨。
  江琯清应该是叶寒峥未过门的妻子。
  即便再舍不得,他也没有扣下的理由。
  “助人本就不求回报。这钱就不要了。”
  他连珠花一并还给叶寒峥。
  桀骜男人阴鸷的眸子暗沉卷起风暴。
  偶遇?
  碰巧推开江琯清的门?
  若白卿礼对江琯清无意,怎会随身带着她的珠花?
  嫂嫂是叶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另嫁。
  敢到处招惹桃花,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见到就掐。
  “白状元认到合适的干爹了吗?正是缺钱缺机会向上爬的时候,可别跟我客气。这五百两对我叶家来说不算什么,对你应该还有大用。何必为了脸面而拒绝?”
  说到这里看了江琯清一眼,才冷笑着继续道:“反正她也不是你能肖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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