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匆匆散去,一片狼藉的酒楼只剩他和宋书言两人。
他有些气闷的从一旁拿过酒壶,面无表情的往自己面前酒杯倒酒。
宋书言缓缓在他身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叹气道:“今惟,顾临安说的没错,意染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和离之事你可务必想清楚,莫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韩今惟没想到宋书言会是这种想法,瞬间侧目沉眸冷冷看向他。
“你似乎很欣赏江意染?”
宋书言有些尴尬,“我只是怕你后悔,她对你当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
“为了你,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韩今惟眼神一震,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宋书言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你有没有留心过,自从你和她成亲以后,你的衣食起居是样样顺心,盔甲,佩剑,哪样不是最好最合身的。”
“就拿你手中的踏月剑来说,你当真以为它就是普通的一把铁剑吗?”
“那玄铁远在北漠悬崖之上,便是极老成的猎手,也难以登上顶峰,她一个女子,你可想过多难?”
“不仅如此,玄铁铸剑需要以心头血开刃,她用整整七天的心头血灌溉,方练成了这陪你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宝剑。”
“这样的女子,这世间又能寻到几个?若是我能娶了她,我……”
话至此处,宋书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沉声不语,从韩今惟的手边夺过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
冷风吹得酒楼的珠帘哗啦作响,韩今惟沉眸看着窗外,这才发觉自己心乱得厉害。
他从来不知道,踏月的来历竟然如此特殊,更没想到,为了他,江意染竟然愿意豁出命去。
而更令他恼火的是,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男人觊觎着她。
他猛的灌了几口酒,忽又冷冷的笑出声来。
江意染的事,和他有何关系,再多男人觊觎她,又关他什么事?
他爱的人,从来都是穆雨晴而已。
想到这儿,他抬眸看向宋书言。
“本王做过的决定,从不后悔,你们若是喜欢她,径直去追便是。”
江意染困在剑刃里,情绪一变再变。
她一是没想到宋书言身为韩今惟最好的兄弟,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二是没想到,韩今惟居然对自己厌恶到这种地步,连让兄弟去追求她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她苦涩一笑。
韩今惟啊韩今惟。
若她说,她死得实在太早,故而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来不及告诉你,你得知后,可曾会后悔今日之言。
醉醺醺的回到王府,韩今惟合眼倒在床上,习惯性的便伸出手来。
“拿热帕子来。”
过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动静,他又不悦的坐起身来。
“水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江意染去寺庙祈福了。
平日都是她亲自照顾他,如今身边没人,他竟然一时有些不习惯。
每次他喝多了酒,她都会熬好桂花甜浆解酒,然后用手轻轻的给他揉捏穴道。
思忖间,脑海里此刻竟然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韩今惟惊慌的从床上起身,他疯了不成,怎么从回来起就一直想着江意染!
他走到书房练字分散注意力,却情不自禁的在纸上写出江意染的名字。
还有六日,便是她的归期。
走神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随后来人竟直接踹门而入。
“韩今惟,你给我滚出来!意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