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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话刚说出口,叶秋漓就后悔了。
  陆清衍本就是羸弱之身,常年病着,自己这番话,不是平白戳了人家痛处。
  好在陆清衍似乎没有过度解读。
  只说:“是我身体不好,稍微吹点凉风,便感上了风寒,寒霜是被我染了病气,怪我。”
  叶秋漓心里还是疑惑,不过并未表现在脸上:“最近气候多变,夜里凉,白日又热,反复无常,寻常人生病都是有的,寒霜弟妹自小睡觉不安分,多半是她自己不小心染上的,怪不得二公子。”
  陆清衍笑了笑,脑中浮现昨夜艳影,面上笑得温柔,内心却染上玩味戏谑的笑,“昨夜寒霜,确实不太安分。”
  叶寒霜皮笑肉不笑,这厮还有脸说!
  自己不行,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后面基本都是她来的!
  虽说看过不少春图,可毕竟第一次实践,可把她累得够呛。
  这厮还在这里暗戳戳笑话她!
  衣冠禽兽!
  陆清衍细心地喂她喝药,虽看着身子孱弱,可扶起叶寒霜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倒也让叶寒霜靠得稳稳的,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喂到嘴里,喂完还细心地用干净丝帕替她擦嘴。
  “这些下人来就好。”
  想着阿姐在这,叶寒霜故作了几分娇媚与柔弱。
  “我就想照顾你。”陆清衍笑着说。
  叶秋漓见两人打情骂俏很是和谐,她稍微放心了些,也明白不宜久留,于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让寒霜好好养病。
  最后让春桃将食盒放在一旁。
  “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糕点,弟妹尝尝可比得上青雅居的味道,若尝着可口,我下次再给你带,若是不喜,改日也让我尝尝青雅居的手艺,我好叫厨子改改味道。”
  叶寒霜望着姐姐的眸子,明白其中深意,点了点头:“好,下次我让霞红给嫂嫂送去。”
  阿姐定是请安时在婆母院里,得知自己病了的消息,这个时辰,怕是早膳都未用,便匆匆赶来瞧她,如此关切,她心头一热,甚是宽慰,连带着昨日在浴桶里受的委屈都消散不少。
  自己必须快快好起来。
  否则阿姐孤身一人,倘若遇到什么事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且听云紫碎嘴,昨日昭阳院来了个新人,长得极美,原是长街乐坊的乐师,还说什么,长得又水灵,腰肢又软,皮肤嫩得跟豆腐似的,刚到院里,就把大公子迷得不行.......
  下人尚且传成这般,多半真是长得美若天仙,那陆清旭又是寻花问柳的常客,如此,阿姐在昭阳院的日子恐怕就难了。
  叶秋漓福身告退,春桃跟着出了院,便迫不及待地说:“瞧着二公子对二少夫人可真好,生病了还亲自喂药,知情识趣,怎么大公子就......”
  春桃脸色一怔,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少夫人恕罪,奴婢一时嘴快,我.......”
  叶秋漓面色自若,一如往常:“无妨,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且公子对我,算不错了。”
  一无过分苛责,二无随意打骂,日子也安生,当真是算不错的了。
  自小便见过男人们的薄情寡义,鸡飞狗跳的后宅闹剧。
  她亦从未想过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幻梦。
  能够安稳度日,便足够了。
  只要自己的妹妹安好,母亲安好。
  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早膳过去没一会,刘妈妈便带着四个女使,一人抱着一沓厚厚的账本花名册,来了昭阳院。
  “给大少夫人请安。”
  “刘妈妈来了。”
  “少夫人,这是府中一应事务的账本,名册,以及往岁各房、库、处的月折,年折,尽数在此,少夫人请过目,大夫人卧病,吩咐老奴给少夫人打下手,少夫人且先看着,有不懂的,尽可问老奴。”
  叶秋漓望着四个婢子抱着都费劲的一应册子,顿时头大:“且放侧屋吧。”
  她在叶府时,母亲只教过她如何看账本。
  可那也不过她们小小院里的小小开支。
  一个册子便记完了,这偌大的侯府,这堆山似的账本花册,不知得看到什么时候。
  “那老奴先告退了。”放好东西,刘妈妈福身告退。
  “妈妈稍等,妈妈刚不是说,母亲让您帮我一同.......”
  “自是帮着少夫人的,不过大夫人卧病,离不开人,侯府奴仆各司其职,她们在春禧院亦有自己的事要做,少夫人您看了,若有不懂的,尽可拿到春禧院来问老奴,老奴都在呢。”
  叶秋漓脸上笑意微僵,这春禧院与昭阳院相隔甚远,来回一趟也得两刻钟,刘妈妈这打下手,可真是个好下手呢。
  “那,老奴告退了。”
  刘妈妈笑意全然堆在面上。
  可叶秋漓却只看见她笑容之下,全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叶秋漓笑着点头,目送这人离开,望着满屋的册子,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干活。
  ......
  春禧院,宋白晴头戴抹额,慢悠悠喝着碗里的糖水:“她当真那副表情?”
  刘妈妈点头:“可不是嘛,脸都僵了。”
  “昨夜陆清旭那小畜生,居然没碰翟纤云,还宿在了叶秋漓屋里,两人平日看不出什么情调,夜里到底是睡在了一块,现下她要管家,哪还有时间同他恩爱,我倒要看看,陆清旭能忍得住不碰那骚得要死的小贱货?”
  “大夫人这次,又是一箭双雕。”
  又可撒手不管那陆亦璇仪亲之事。
  又可帮翟纤云博得侍寝的机会。
  可不是一箭双雕嘛。
  且翟纤云也并非蠢笨之人,若不给她多铺点路,她可不会真地忠心于自己。
  宋白晴放下瓷碗,得意一笑:“你怎知,不是一石三鸟?”
  刘妈妈唇角微抿:“大夫人还......”
  “最近替旸儿打点那庄子李佃户的孙女,还有那京郊苏木匠之女,花了我不少银子,前几月宋思卉又回老家祭祖,我实在没辙,从银库里拿了不少钱。”
  “所以,夫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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