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水昌面色不改:“请楼姑娘移步都护府。”
楼水天凉凉一笑:“如果我不去呢?”安南都护府不由分说把陈叔带走一事,她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应水昌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们能带走陈叔一次,就能带走他第二次。
楼水天终于转头看他,眸中冷意凛冽。
“我最讨厌人威胁我。”
应水昌握紧了手中的剑。
就算楼水天武功深不可测,但他们从未交手,他不一定没有胜算。
看着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楼水天突然灿然一笑,双手往后一撑,仰望着天懒懒说道:“我知道你们感兴趣的不是我。可是找我,就找错人了。”
“楼姑娘你误会了。”蒋琴天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应水昌回身朝他恭敬行礼,“都护。”
楼水天眉头一挑,他怎么也来了?
蒋琴天看向楼水天。
“楼姑娘虽然已经从云衔山离开,但是据我所知,你当年在当影卫的时候结下不少仇怨,如今贡马一事,你的身份暴露,旧年仇家一旦找上门来,就凭你独自一人,想必就算有三头六臂武功深厚,也难以护家中长辈周全。”
看来他也去查了自己,竟然连她已经离开云衔山都查到了。
楼水天不动声色地蹙眉。
“你想说什么?”
“我们并不是威胁你,而是与你谈条件。”蒋琴天说,“只要你愿意进都护府为我做事,您家中的那位长辈,蒋某及整个都护府会护他一生平安顺遂,决不食言。”
“为什么要与我谈条件?”
“楼姑娘的武力不凡,难得一遇。都护府最缺的便是楼姑娘这等人才。”
楼水天盯着他,久久没有言语。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吸引力,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云衔山的名头。可是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云衔山,还来拉拢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这对楼姑娘而言并不是亏本买卖,希望你,好好考虑。”
楼水天垂下双眸。
蒋琴天说得没错,她在云衔山当影卫的时候,掺和了不少江湖事。弑马一事闹开,这几日她确实在担心有仇家找上门。若有安南都护府的力量扶持,至少还能保陈叔一命。
再者,她不过只剩几月寿命,既然始终要告别,不如就趁此机会,也算给陈叔找了个依靠,不枉他当年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这里,楼水天已有了答案。
陈志邦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他搁下从赤脚大夫那抓的药包,穿过天井,看见堂屋的桌上摆着难得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他转头去寻人。
楼水天刚好从院中的小菜地里摘了蒜苗回来,看见陈叔,笑道:“陈叔,吃饭了。”
“好。”陈志邦神色如常,应了一句。他搬了张凳子坐下,接过楼水天递过来的碗筷。
两人边吃饭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但聊的都是什么菜地里的生菜长高了、竹条编筐还有几个没卖出去之类的家常。
最后陈志邦喝完了一碗汤,把陶碗搁下,依旧是十分自然的语气:“小楼,你东西收拾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