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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失眠夜,极北之地一如既往的暗淡沉默,只有北风依旧,偶有雪鸦凄厉几声。
  闫凯在黑暗中抬头,潮湿的发帖在额前,显然刚刚从噩梦中惊醒……
  瞥了眼身旁斑驳的雌虫,漆黑的眼睛深邃如海,巨大的空洞感几乎将他淹没。
  闫凯觉得恐惧。
  没有天明的永夜,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在一起的多少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在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里,日日夜夜抵足而眠,用尽浑身解数让雅尔塔高兴。
  闫凯原本以为要费些心思,然而雌虫意外的好哄,几个热切的吻,紧密的拥抱,便软的一塌糊涂。
  所有的一切比预想的要简单太多,顺利的让他觉得不真实,以至于在某些时刻,当雌虫无意识的放任与依赖,闫凯的心境不受控制的发生了些微妙变化。
  他为了克制那肆意疯长的欲望悄悄将自己划得鲜血淋漓,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得到控制,它们不断发酵,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初来乍到的躁动不安,在日复一日的爱欲交缠中淡化,残忍狂暴的雌虫都变得可亲起来。
  人类的情感复杂而多样,而亲密接触则是产生多巴胺最直接的方式。
  闫凯对雅尔塔的态度在彼此沉溺中逐渐变得熟稔。
  当一切在黑暗中沉淀,只剩下眼前能够看见的‘人’时,他仿佛陷入一个平稳安详的梦境,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人总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
  闫凯曾经无比渴求天地间能有一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那是一种病态的偏执占有。
  这片四方天地只有两个人时,所有的感官被放大,闫凯有种愿望达成的错觉。
  这个世界只有他和他。
  他们独属于彼此。
  当一无所有的寂寥人生仿佛在瞬间被拥有填满,哪怕明知是假象,闫凯最终妥协,开始一点点‘享受‘起这份扭曲的满足感。
  卑微的选择遗忘来时迫切想要逃离的心情,让自己完全融入其中,编织一场虚无的梦……
  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天……
  “在等一等,等一等……等过了这永夜……”
  就让彼此回到原来的位置。
  “雅尔塔……”
  闫凯无意识呢喃,身旁的雌虫却好似有所觉,主动环抱住他的腰,完全没有防备。
  “雅尔塔……”
  闫凯这次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闭上眼睛颤抖着双手将雌虫搂进怀里……
  * *
  次日。
  闫凯睁开眼睛,怀里空无一虫。
  捏着鼻梁坐起来,头疼的厉害,他最近睡得太少。
  雌虫这时候也推门出来,手里拿着食物:“醒了?”
  “嗯。”
  两人的语气都很随意,再没有之前的刻意和拘谨,自然的好像是对着一个朋友,亦或者,特殊关系的伴侣……
  雌虫发热期反反复复,这些日子没少折腾。
  高强度的工作他都有吃不消的时候,偏偏这虫自愈能力极强……
  雅尔塔转过身,嗓音慵懒:“饿了自己拿,我去洗澡。”
  闫凯耳尖微抖,抬头望着雌虫,眼里是一闪即逝的复杂。
  不同于雌虫的神清气爽,他脸上是明显的疲态,还有两个大得快要挂不住的黑眼圈。
  跟游魂似的爬起来,慢悠悠飘到雌虫身边,头一歪精准贴上他的唇,只是浅尝便退出,然后在雌虫惊诧的目光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起去。”
  所有的动作顺其自然,没有一点别扭,反而说不出的亲昵,好像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存在过。
  闫凯仍旧不了解这只雌虫,雅尔塔也同样没有把他放在心里,然而当他们亲密无间时,那一刻心头涌动的澎湃是真实存在。
  他当然知道剥开美好外衣下的现实有多血腥。
  闫凯反抗过,挣扎过,可在雌虫贴近自己,当他们交织成团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依然失控。
  身体里是无穷无尽的欲望,将本就薄弱的理智逐完全摧毁。
  他最终放弃了思考。
  这个世界显然不是感情至上,爱不爱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重要,男人天生自带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足够促使他们进行一场又一场关于炽热的角逐。
  闫凯卑鄙的想要沉溺在儿时的念想,雅尔塔需要他度过发热期。
  各有所图,各取所需。
  他们最终以这样原始的方式,诡异的紧紧捆绑在一起。
  两虫心照不宣的收起自己满身尖刺,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缠绵中变得模糊且暧昧。
  雅尔塔用余光瞥了眼身上的雄虫,直觉两人动作太过亲近,反手掐住他的后颈直接往后扯,保持一个安全距离,略带嫌弃:“离我远点。”
  这几天这只虫得寸进尺的厉害。
  完全忘记自己不过是一只虫侍,动不动就凑过来亲亲抱抱,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贴着他身边都好。
  雅尔塔不由再次叹气,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只胆大妄为的雄虫……
  闫凯并不配合,经过无数次试探与作死后,他现在可以轻松拿捏雌虫的底线,不仅不离开,还不要脸的特地往前凑,满脸的小委屈,黏黏糊糊的控诉:“没良心的虫……”
  “良心?”
  他们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东西。
  “我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雅尔塔挑眉,想了想确实没什么不好。
  “还行。”
  “那还嫌弃?”
  “这不妨碍我嫌一只虫侍。”
  闫凯被噎:“不是说好这几天不提这事?”
  雅尔塔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戏谑:“你跟谁‘说好’?”
  闫凯啧了一声,不大高兴的小声嘟囔了句:“渣男。”
  雅尔塔耳尖:“渣男是什么?”
  闫凯忘了虫族生物听力绝佳,一本正经瞎说:“夸你。”
  雅尔塔直接拆穿:“骂我?”
  “你看我敢吗?”
  闫凯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自己脸颊上,歪头笑得像一个傻缺。
  雅尔塔一言难尽的看他一眼,总觉得这只雄虫这几天的行为说不出的怪异,凉凉开口:“你敢。”
  原本他也觉得这只雄虫识相,好拿捏,结果相处下来才发现,不过是伪装的比较好罢了。
  但凡他退一步,这只雄虫就能往前进两步,然后不停的试探,向他一步步逼近。
  如果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了的,为达目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骑他头上都敢。
  闫凯对上雌虫清醒以后就格外透明的眼睛,心口又有些躁动……
  他压了压心口腾升的欲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这种需求过度的人,活了这么多年自给自足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可在面对这只雌虫时,总有许多意外。
  就好比现在,一些无法说清的阴暗又开始在心底悄悄滋生。
  他想把雅尔塔禁锢在方寸之地,狠狠肆虐。
  这样的念头在心口叫嚣,闫凯像着了魔,甚至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发热期……
  一点一点俯身朝雅尔塔凑过去,视线垂落在他精致的脸上。
  雌虫的五官非常立体,鼻子的形状很好看。
  闫凯低头,呼吸交错,本就嘶哑的声音好像又苏了几分:“你说的对,我确实敢.......”
  雅尔塔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下巴,连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他从未与虫有这样亲密的接触,闫凯是第一个。
  雄虫的吻总是带着霸道却没有一丁点强迫,不会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取悦虫的玩物。
  虫族的两性关系从来都是充满暴力与鲜血。
  雄虫总有千百种方法侮辱雌虫,将他们的傲骨根根粉碎,然后像是施舍一般给与一点精神力的抚慰。
  在雅尔塔潜意识里,雌雄在一起应该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然而闫凯给了他完全不同的体验,没有上下地位,没有臣服屈辱,任何时候都是自由放纵,随心所欲,他惊讶这种刺激也乐于享受。
  反正永夜漫长,与其无聊的待着不如给自己找些乐子,显然这只雄虫正合他意。
  闫凯察觉到他的分心,抬手扣住雌虫的下颌,略微用力:“想什么?”
  雅尔塔拽紧雄虫的手臂,带着难忍:“别太过分……”
  完全示弱的语气,像一根羽毛抚过心脏,却在瞬间激起惊涛骇浪。
  闫凯视线下落,雌虫苍白的脸泛起好看的血色,勾起一抹浅笑:“我什么都还没做……”
  雅尔塔嘴巴微张,睫毛不住扇动。
  这只该死的雄虫看着老老实实,其实花样百出,想到之前种种,羞恼的低声警告:“再说撕烂你的嘴。”
  闫凯不想破坏当下的气氛,立刻收了声,逐渐加重这一吻。
  雌虫不说话的时候是亿万倍的可爱,说话的时候是亿万倍的讨厌。
  熟悉的味道散开,原tຊ本尚且能够自控的情绪瞬间沸腾,几乎将他整个人燃烧。
  闫凯全然接受,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失控,无从考究,干脆放任了自由。
  男性力量总是撕扯,连吻都带着胜负欲,试图要将对方压下一头。
  闫凯最终绝对优势获胜,偏偏雌虫有时候难伺候的很,不甘心的纠缠挣扎,结果两虫重心不稳的朝一旁桌子撞去。
  闫凯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幼稚。”
  摔了又是他当垫背!
  雌虫指尖抵住闫凯喉结,姿态慵懒的撩开长发,薄唇轻启:“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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