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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背靠一座矮山,薄祁然带着她直接飞了上去,寻了一块被树丛遮掩的小块平地将人放了下来。
这里地势颇高,可以俯瞰院内情况。
已经隐约能听到房里传来女子吟哦和男人卖力干活的声音。
若不是这院子偏僻,周围没有人烟,怕是早就被人听见了。
薄祁然那双桃花眸如同数九寒天,“陆府的人,又在使这些龌龊手段欺负你?”
许祎澜叹了口气,“习惯了。”
“要来这里,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许祎澜低着头,“昨天和你送信,等了一天才回我,我以为你最近比较忙......”
薄祁然眼神微闪了一下,随后捏了捏她的脸,“再忙,你的事,我定然也要放在第一位。”
许祎澜笑了笑,随即问道:“你呢?怎么也会来这里。”
“来查点事。”
她心中腹诽,他想查的事,难道和自己想揭露的,是同一件?
底下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目,好似还夹杂着皮鞭抽打的声音。
薄祁然语气冷戾,“我现在便去将害你的人都杀了。”
许祎澜拉着他,“不必了,陆汐柔自作自受,这种事只怕是让她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尖,“小坏蛋,什么时候这么黑心了?”
“当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薄祁然凑近她,故意上下打量,“还不够黑,需要再‘深入’了解一番,才能彻底得本王的真传。”
许祎澜在他腰上揪了一把,“嘴贫!”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听活春宫了。”
宫里那次,很是有阴影。
可这里这么高,她下不去,朝男人咧嘴笑,“帮帮忙?送我下去呗。”
薄祁然挑眉,“求我?”
许祎澜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害地望着他,软声央求,“昭哥哥~帮帮忙好不好?”
薄祁然深吸一口气,美色诱惑太具有冲击力,他强稳心神,才提起内力,揽住她的腰穿行在夜色里。
寻了一处无人住的空院落,他带着许祎澜行了进去。
“果然,明明有空厢房,却非要把我安排在那里。”
“是这寺院的尼姑做的?”
许祎澜点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想查的事,或许,我可以帮忙。”
离佛堂最近的一处院落,程氏跪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佛珠,正闭眼念经,鼻尖飘着的浓厚香火味,让她安心。
口中却小声说着:“求佛祖保佑,让许祎澜那个贱人,受阿鼻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程雪心站在她身后,眉眼低垂。程氏眼皮突然跳了一下,转头问她:
“你确定真的万无一失?”
程雪心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婆婆放心,妾身都安排好了。她今晚,绝对逃不掉。”
半个时辰之后,寺院里响起了突兀的尖叫声。
香客们纷纷被惊醒,行出房门,分辨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程氏睁开眼,眼角的皱纹随着扭曲的面孔扯得老长,深得能夹死蚊子。
“走吧,我们也去瞧瞧。”
路上遇到了从北院赶过来的陆铭远,他看到母亲没事,稍微放下了心。
“玉儿和妹妹呢?”
程雪心摇摇头,有几分担忧。
“夫君,那尖叫声的方向,好像是......”
陆铭远心中咯噔一下,问出的话有几分颤抖。
“是玉儿住的院子?!”
程雪心小声道:“妾身也不太清楚......”
他瞬间慌了神,脚下生风,跟着人群往那处赶。奈何看热闹的人太多,他的速度被生生减缓,程氏和程雪心一路小跑,竟也跟了上来。
刚一靠近,便听见有人在惊呼。
“好多血!死人啦!”
“那......那女子手里有刀,小心啊!”
院中一个披头散发衣裙不整的疯女人正提着刀胡乱挥舞,有人想上去制止,又被乱刀吓得直往后退。
“姑娘,你先把刀放下!”
“哎呀,你跟疯子讲什么理,快去报官吧!”
有人急匆匆地跑走了,陆铭远挤进人群,被地上的血晃得眩晕。
他目眦欲裂,脚下像是灌了铅,半步也挪不动。
程氏在背后皱眉,看了程雪心一眼,怎么还弄出人命了?
程雪心摇了摇头,许祎澜竟然把那人给杀了?!
她还是装了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夫君,那......那好像是少夫人!地上怎么会有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莫不是他们......”
程氏冷哼一声,“远儿,你媳妇私通外男,还把人给捅伤了,简直恬不知耻,这种人,我陆家如何能留,你必须休了她!”
陆铭远深吸一口气,朝她一步步靠近。
“玉儿?”
那女子声音嘶哑,手中的刀划出一道道银光:“别过来!”
“玉儿,是我......”
陆铭远心脏仿佛被扼住了一般窒息,“这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了?她明显是被歹人欺辱了,奋起反抗吧?”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陆铭远回头,许祎澜安然无恙地立在门口。
“玉儿?!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程氏和程雪心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回头。
许祎澜站在人群中,艳色无双的脸映衬在月光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可在她们看来,却如同地狱索命的艳鬼无常。
为什么?!
许祎澜为什么会毫发无损在这里?!
“婆婆和雪心妹妹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
程雪心的脸隐在阴影里,狠厉地盯着她,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将她撕碎。
程氏眉头深皱,恼怒地看了程雪心一眼,没好气地道: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房里,乱跑什么?”
“这院子这么偏僻,山里蛇鼠虫蚁又多,我一个人当然怕得紧,便换了一处住。”
那两人的脸色难看到极致,程氏怒目而视,“就你事多难伺候,好端端的,换什么院子!”
“婆婆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非要我住这个院子吗?”
程氏噤了声,陆铭远眉头紧拧,又听许祎澜了然道:“这个院子,偏僻无人,发生了什么,喊半天都没人来,确实挺清幽的。”
她朝里面抬抬下巴,“呐,这不就出事了吗?”
程氏狠狠剜了她一眼,既然她无事,那里面那个倒霉疯女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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