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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看,瞧一瞧,棉花糖一样的傀儡戏娃娃呀,好看好玩,还可以揉捏出气呢。”青秞挥着两手使命吆喝。
  路人看着吆喝的幼学小童可爱纷纷驻足,桌上一排娃娃,皆以纸盒收纳,盒上蒙了细白纱,纱又以麻线固定,并不能随意拆开,里面的娃娃却能瞧得清楚,甜水镇的人都没见过这般。
  有几个幼童围了过来,有问,“怎么似棉花糖呀,我瞧不出来。”
  青秞举起一个大些的娃娃手指隔着纱轻轻捏了下娃娃的脸,粉红色的腮果然随着手指凹陷了下去,孩童们仿若看见了惊天的秘密都大喊起来:“喝,那娃娃真是软的呀,果真似棉花糖一样,好看得紧。”
  “衣服好看,再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红袖,那嫦娥起舞的娃娃我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青秞看去,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金钗年纪的女子,头挽翩云髻,穿桃夭粉右衽缎子襦衣,挼蓝百褶裙的小娘子正指了那个最大的那个娃娃对着自己的女使说话。
  青秞忙捧了那嫦娥起舞递给叫红袖的女使,“小娘子惠顾五百五十文。”
  红袖微微点头取荷包数了钱递给青秞,青秞接了钱又大声道:“谢谢漂亮姐姐惠顾五百五十文,嫦娥起舞售罄。”
  “咦,你这娃娃一样只有一个吗。”粉色衣服的姑娘惊讶道。
  “是的,漂亮姐姐,我这里的娃娃每一样都只有一个,你买了回去,整个甜水镇绝不会有与你一样的。”青秞脆脆的答道
  粉色衣服的小娘子更加高兴,旁边有些想买的便学了青秞欢声道:“漂亮姐姐,打开给我们瞧一瞧罢,不摸就瞧一瞧。”
  有许多人叫自己漂亮姐姐自是欢喜,粉色衣服的姑娘当下便爽快的打开了盒子,隔着纱虽也清楚总不及直接瞧着爽利,嫦娥着唐式舞裙,三层轻罗叠织的五色彩裙,绶带飘舞,竟是无一处不精致,好些原本围观的妇人也动了心思。桌上的几个娃娃自然很快扫空了,没买到的问,“还有吗?”
  青秞又摆了几个出来,其中有一个关云长,开始买了刘备的孩童指了叫道:这个关云长是不是与我的刘备是一套的,有没有张飞。“
  “小郎君真聪明,这与你的真是一套,张飞今日没有一旬后才有。“青秞就在等人发现套娃的事,果然关云长一出就发现。那买了刘备的很快又买下了关云长。
  不出所料这次摆上的几个也很快卖掉了,依然有人没买到问,还有吗?
  青秞拍了拍手:“今日最后一套出来了,是七个娃娃。
  李氏飞快的摆出七个盒子,巴掌大的盒子,放着七个舞姿各异,衣服颜色不同的仙女,这个是仙女散花,七个一套。孩童可玩,大人们摆在妆台上,闺房内也是极其雅致的,李氏发现有许多围观的大人眼里也流露出欢喜的意思,便忙不迭的解说。
  “这套多少钱?”
  青秞嘴角走笑累了,“这套七个一贯钱。”
  众人听了惊讶的叫了出来,“这与王麻子剪刀家最贵的娃娃一般呀。”
  这个有七个呢,这般精巧放在妆台定是好看的,众人议论纷纷,也有些犹豫,要不要买,后面走来一个圆圆脸,眼睛一笑便眯成一线的中年男子:“小郎君,这套娃娃我买了。”
  旁边有认得的忙道:“王家店主,这是是王麻子剪刀家的店主。”
  王店长笑眯眯的挥挥衣袖,走了走了,今日售罄,一旬后再来。
  叉手作揖笑对李氏道:“这吴记脚店的甜点在甜水镇极有名,我请二位进去坐坐。”
  李氏回礼婉拒,王店主也不勉强,又笑道:“看你们像初到甜水镇的,可还有要去的地方,我都是熟悉的,可为你们指路。“
  “药店。”tຊ青秞脱口而出。
  王店主了然,从荷包里拿出两个一两的小银锭子笑眯眯的看了青秞递过去,青秞犹豫会子,还是接了过来,叉手作揖:“多谢王店主,只是店主需要我做什么呢。”
  王店主哈哈大笑:“好聪明的小郎君,我要你日后再莫做这一套仙女散花的娃娃。”
  青秞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不觉得一两银子买断你这套娃娃少了吗,王店主有些好奇的试探
  无妨,我还会做出更好的,青秞道
  王店主嘴角一抽,摇摇头,英雄出少年呀,你下次做的我可以直接收购如何。
  青秞有些拿不定主意,抬头看李氏,李氏略思忖便道:“多谢王店主厚爱,下次见了货再详谈如何。”
  王店主点头,又取了张名鉴递给李氏道:“你们去惠民药局买药吧,那是官府办的,价格公道些,如需要可以拿出名鉴,或能帮上你们。
  李氏母女辞别了王店主,按王店主指的路前去惠民药局。
  药局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店,又有学徒在捣药,李氏上前说明来意递上药方,老者看了看药方点头,药方不错,十服药须得五贯钱。
  “若用参须子呢,“李氏说着又递上王店主的名鉴,劳郎中费心。”
  老者接了名鉴笑道:“原来是王店主介绍来的,这药用参须子也是可以的,正好我这里还有些三年的参须子,用做药引尽够了。”
  李氏忙交手福礼谢了老者,老者笑着又送了个小小的药炉。
  花了两贯钱捡了十服药,母女俩便告辞出来。
  李氏看着手里一包包的药轻轻舒了口气,眼圈一红抱住了青秞,“秞儿,可是好了,好了。”迅即揉揉眼睛道:“跟娘去个地方,不然敢不是最后一班回去的船了。”
  娘,青秞留恋的看着路边的夹肉炊饼。
  李氏拽了青秞便走,“乖秞儿,咱不吃,还有好多事呢。”李氏拉着青秞急匆匆走进交子司,将手里的两贯钱换成了一两七钱散碎银子,只留了几十文钱用,又急急忙忙往前赶,一路问一路走,进了个道观,上书太乙真人道观。
  “我与你祖母说来太乙真人道观与你爹求平安符,这道观极灵验,附近村民都极信。”青秞闻言一愣,她娘亲竟是如此机智,“娘,你真聪明。”
  李氏笑着揉了揉青秞的头发,走,我们去求平安符。
  求了几道平安符,终于赶上了最后一班船,这次李氏偏偏不买茶,让青秞站着,青秞不解,鼓着腮帮看了李氏,李氏抿嘴笑了笑,乖秞儿站着。
  唉,小孩就是不好,没有人权,任命的挨着李氏站着。
  船靠岸,颜家成等在码头,见到李氏,忙道:“婶婶,二叔叫我来接你,说着便接了李氏手里的药。
  回到家里,李氏没有进自己屋,直接去了堂屋,拿出三个平安符,分了两个给杜氏和蒋氏,又道:“今日运气极好,不但求了平安符,正好遇见道观舍药,我把二郎的方子给道长看了,便舍了十服药。
  杜氏看了药和手里的平安符难得有了笑意:“累着了吧,快些歇歇吃饭吧,给你们留了午食。”
  青秞已经累得有气无力的趴在桌边:“娘,给我口水喝呀,一天没喝水渴坏了呀。”
  杜氏看青秞的样子,确实累得不轻,忙有些嗔怪道:“怎地把孩子累成这般模样了。”
  李氏温顺道:“娘,求平安符和药都是要排很久队等候的,不然不心诚,怕是不灵验,再则买水要一文钱, 没舍得。”说着有些羞愧的低了头。
  蒋氏也在一边道:“正是,我也听说太乙真人道观极灵验,只是人多,要排对等候很长时间。“
  杜氏叹了口气忙道:“三丫头,祖母给你倒水喝。”
  吃了饭喝了水青秞便精神许多,蒋氏见了笑道:“瞧瞧三丫头,如今可精神了。”
  杜氏也笑道:“可怜见的,为了她爹渴了一天还要站着,着实辛苦了。”
  青秞此刻不得不服她娘。
  李氏每日里按照郎中嘱咐的亲自煎药,一时也不离人,颜二郎一服一服的药喝下去,人渐渐的便有了起色,不再每日里躺着,也有精神在床上坐一会子,逗逗青秞和笠哥儿。
  十日后李氏又带着青秞去了次甜水镇,将娃娃都卖给了王店主,又谈好了价钱,日后做的也都直接卖给了王店主,王店主给的价格也还算公道。
  手里有了钱,李氏又去惠民药店问询老郎中,一来二去便熟识起来,老郎中姓陈,陈郎中道:“即好转了且又年轻只不要累得狠了复发,便无事了,若手里有钱便买些参须子日日泡水喝,慢慢将养个几年也能恢复。
  李氏隔些日子便去买些参须子,陈郎中也挑些好的卖了,李氏见手里手里存了近五两散碎银子便银钱存入了交子司,票据好存放不惹眼。心理便美滋滋的,觉得日子越过越甜。
  青秞晚上还是极卖力的做娃娃,现在与王店主很熟了,青秞偶尔去一趟甜水镇便会与王店主商量些新的娃娃样式。
  只是青秞也很烦恼,有钱不能花。
  只觉得做娃娃也有些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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