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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走了?
  竟没有因此发怒?
  钱老夫人一颗心七上八下,正要送客,又听叶夫人交代奶娘道:“用软轿抬着大小姐,给她裹严实,小月子也不能吹风。”
  这是要把叶柔带走。
  钱老夫人顿时慌了。
  “亲家,您可别这样。这事儿脏污,哪儿能回娘家坐月子?”
  叶夫人回过头,一双杏眼中含着冷冽:“你们钱家才脏污,我们叶家不脏,也不怕脏。”
  “亲家!”钱老夫人拦住叶夫人的路,“您这么做,是逼着两个孩子和离吗?”
  “和离?”叶夫人冷笑道,“你们也配和离?明日京兆府,接我们叶家休夫的状纸吧!”
  折腾了一夜,天已蒙蒙亮。
  叶娇扛着剑走到钱宅门口,看到那里守着京兆府的衙役,远远地,那人的马车仍停在道旁。
  只见马车,没有见人。
  忙了整晚,或许他已经在车内睡着了。
  叶娇把扛着的剑换了个肩头,跟随母亲步入马车。
  叶家人浩浩荡荡,几乎出动了整个国公府。来的人这么多,就算是抢,也能把叶柔抢回去。
  小轿抬出叶柔,再把她扶上马车。叶柔掀开车帘,幽幽地看一眼钱宅。
  钱友恭已经被抓走了。
  那是她违抗母命执意要嫁的人,那个人伤害她,还要伤害她的妹妹,甚至丧心病狂到杀人埋尸。
  叶柔像是大梦初醒,怀疑自己当初为何会昏了头。
  可是就这么回去吗?她觉得屈辱又羞愧。
  叶夫人看到了女儿的神情。
  “快放下帘子,别吹到凉风。”她提醒道。
  “母亲,”叶柔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来,“女儿已经出嫁了,这么回去,可怎么是好?”
  “怎么?”叶夫人竖眉道,“怕我养不起你吗?你放心,就是山珍海味供着你,母亲也能再养你五十年。”
  叶柔痛哭失声窝进叶夫人怀里,叶夫人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像在安慰襁褓里的婴儿。
  不管长多么大,母亲永远都会为孩子兜底。
  “就是,”叶娇也跟着安慰姐姐,“咱们家里不缺钱。”
  叶夫人撇撇嘴,看叶娇一眼。
  “你这套衣服哪儿来的?”
  叶娇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叶夫人又看她的头发。
  “怎么最近越来越素了?明日再去买些钗环,给你姐姐也带回来些。”
  叶娇依偎进母亲怀里,深深闻了闻她的气息,觉得这一夜的惊惧难捱,都过去了。
  叶夫人张开胳膊,把两个女儿紧紧拥住。
  十年了,没有丈夫的日子,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第二日的朝堂上,皇帝知道了钱宅的事。
  原本钱友恭只是一个没资格上朝的京兆府参军,皇帝不必过问这件案情。但死的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就难免还要抚慰几句。
  户部侍郎悲痛欲绝,已告假休养。
  除了这些,皇帝最在意的,是那柄先帝御赐的宝剑。
  “安国公府,”他在御座后沉声道,“他们竟肯拿出先帝的那把剑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许多朝臣不明所以,但一位年老些的官员道:“微臣记得,当初圣上赐陈王死罪,陈王妃哭求安国公府借剑求情,被拒绝了。”
  陈王妃,是叶娇的姑母。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不光拒绝,叶羲干脆远避庙堂,出家为道,十年来不曾回来,可见道心坚定。”
  皇帝显然不想多提当年的事,他摇头道:“近日两事,均涉安国公府。叶家要休夫,那便依了他们。刘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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