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膝盖落地的前一秒,林初语慌忙将人扶住。
这时,玄关处传来一声轻响。
走进来的傅云深看到这幕,脸色顿沉:“林初语,你又在干什么?”
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林初语,扶住了季母。
林初语被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事情不是……”她所有的解释,在看见傅云深脸上的厌恶后,全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如果不愿意离婚可以直说,没必要假装同意,现在却来为难我爸妈。”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
男人语气冷硬,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林初语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疲惫:“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忍下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你可以问问爸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听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说这话时,她眼尾发红。
傅云深皱了下眉,看向季家二老:“爸妈,你们说。”
然而季父只是眉头紧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季母则是拉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小声啜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种默认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林初语的心里,不见伤口,却痛彻心扉。3
傅云深离开的这两年里,季父季母都是她在照顾,二老平时也对她亲近不已。
林初语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林初语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凌晨的街道冷清不已,空中飘出细雨。
她无处可去,只能一步步走回外婆家,敲响了门
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半夜拄着拐杖来颤颤巍巍的来开门。
林外婆瞧见她浑身湿漉的狼狈模样,忙将人拉进了屋子:“怎么了清清?”
林初语艰难咽了咽喉咙,嘴角僵硬的扯出抹笑容:“外婆,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又没有家了。”
外婆看着她强撑的笑脸,心疼的将人抱进了怀里。
“离就离吧。傻孩子,只要外婆在,你就一直有家。”
老人拍着林初语的背,动作又轻又柔,藏着无尽的疼惜。
外婆的关心和怀抱的温度慢慢暖进她冰冷的心脏。
林初语一直强忍着从没流下的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
她紧紧的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寻求庇护那样,靠在外婆怀里无声痛哭。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不是说真心换真心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林初语抽噎着哭诉自己经受的那些委屈与不公。
老人听后,轻轻叹息:“清清,没有谁会永远爱一个人。”
……
祖孙两久违的依偎,像林初语小时候一样。
不知何时,她靠在外婆怀里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林初语醒来时,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她坐起身来,就看见老人留在床头的字条:“外婆有事出去一趟,桌上有早餐,清清要记得吃。”
林初语收起字条,走到客厅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油煎包和豆浆。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早餐,但因为要四处飞行,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她走过去,一口一口的吃着,一直哽在心里的那口气好像慢慢消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傅云深,林初语本来不想接,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想要体面的结束。
她接起电话,就听傅云深低沉的声音传来:“来一趟人民医院,你外婆心脏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