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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若昭抬起头,有些迷惘地看向靳离。
  靳离眉眼带着几分轻松,瞧着宋若昭的目光也格外专注。
  过了好一会,宋若昭好似突然想明白什么一般,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
  没等靳离开口,这位平日里稳重谨慎的小将军倏然抽身后撤。
  众人只瞧着一道残影一闪而过,随后只听到人家留下的四个字。
  “关门,送客!”
  谷雨有些尴尬地朝着靳离行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家主子找补。
  刚才靳离有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距离有些远,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位指挥使大人到底说了什么,竟然可以把自家主子惊到如此地步。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是该出手赶人还是带着几分礼貌撵人才好。
  而靳离站在原地,看着宋若昭消失的地方,半晌之后眸底方闪过一丝笑意。
  他,好像吓到小将军了?
  ……
  “将军。”谷雨快步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若昭对着面前摆在桌上的狐裘发呆,当下上前一步说道,“指挥使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还说改日再来叨扰。”
  “凝儿那边如何?”宋若昭回过神看向谷雨,刻意忽略了那句改日叨扰,“大夫怎么说?”
  都怪靳离,无缘无故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倒是让她一时都忘了去看凝儿的事。
  “已经安排人给凝小姐喂了药,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吃了药以后好好休息便无事了。”谷雨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宋若昭,有些担忧地问道,“瞧着将军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需要请大夫过来瞧瞧吗?”
  “不必。”宋若昭摆摆手,意有所指地开口,“先前咱们的人查过靳离吗?”
  “查过。”谷雨想了想才道,“感觉查到的都是那位想让旁人知晓的事情,背后隐秘是丁点未漏,将军担心这位有威胁?”
  其实,宋若昭并不是纯臣。
  曾经她最在意的便是侯府,所以哪怕她去了战场,也尽可能地在京中留了人手随时打探消息,这样才能保证知己知彼。
  一旦京中有什么不对的动向,她便立刻安排人暗中帮衬侯府一二,至少避开祸端。
  只不过,前世侯府一直以为是他们运气好,根本就未曾想过所有的事情都是宋若昭殚精竭力地周旋而已。
  如今,她在回京之后便将自己人全都撤了回来,所有的消息自然都为其自己所用,至于侯府如何,与她有何关系?
  “那可曾有什么奇怪的传闻?”宋若昭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几,好似有些为难地开口,“比如府里头可曾有侍妾或者……”
  “奇怪的传闻?”
  谷雨一脸不解。
  到底有多奇怪,竟然让自家主子如此难以开口?
  “靳指挥使一直洁身自好,府里干净的很。”谷雨虽然不知道宋若昭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些,但还是将自己知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道来,“而且这些年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寺庙苦修,传闻是为了故人祈福诵经,只是无人知晓这故人究竟是谁,有人猜测是靳指挥使的父母。”
  “难道是我误会了?”
  宋若昭仔细回忆了下靳离之前所言,似乎他说了与自己感同身受,难道他父母对他也不好?
  若是如此,那所谓的故人怕是另有其人。
  所以他说的只为本心并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其实是他不想看到自己变成另一个他?
  原来不是断袖之癖。
  这可真是太好了。
  “谷雨,传令下去,让人寻上等的玉石送过来。”想到这里,本来还一脸纠结的宋若昭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心下不自觉松了口气,左手抚了抚桌几上的狐裘,“回头备些厚礼,指挥使多次出手相助,我总该重谢才是。”
  谷雨忍不住挠了挠头。
  如果她没记错,半炷香之前她才奉命将人撵走,回头上门不会被人打出来吧?
  ……
  比起宋家这边的宁静,忠乐侯府的上空好像笼上了一层阴霾,众多仆人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
  宋若昭的大伯宋元,此刻就坐在宋老夫人的床旁边,面色凝重地看着正在给宋老夫人正骨的大夫,直到他停了手才开口。
  “王大夫,我母亲伤势如何?”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王大夫为难地开了口。
  “宋大人,老夫医术不精,只怕没办法帮得了老夫人,若是刚开始骨折,只需要接上固定休养便可,但是老夫人的手臂多次受伤,而且在搬动时没有及时固定住手臂,又耽搁了太久,老夫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王大夫说完,心里都为侯府捏了把汗。
  说起来,这侯府不会是走了什么霉运吧,要不怎么住在这里头的人接二连三地受伤呢?
  “有劳王大夫。”宋元倒是没有为难王大夫,反而吩咐宋管家说道,“请王大夫去抓药,好生送王大夫。”
  能来这些高门世家问诊的大夫哪个不是人精?
  瞧着宋元面色平静,但分明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大夫倒是也不推脱,连忙朝着宋元行礼,跟着宋管家便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大哥,母亲她……”
  宋青回府后就没敢离开宋老夫人半步,所以这会还穿着先前已经汗湿又脏污的衣衫,脸上也是灰一道白一道,看上去狼狈地好像去逃难回来了一样。
  “啪!”
  没等宋青说完话,宋元已经一巴掌打在了宋青的脸上。
  “大哥,你打我?”
  宋青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元,只觉得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让他难堪的不是脸上的灼烧感,而是他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却仍被自己的兄长打脸,对爱面子的宋青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长兄为父,父亲不在,难道我没有资格教训你?”宋元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宋老夫人,怒声道,“母亲好端端地跟你出去,如今竟然被打成这般模样,宋青,你难道是个死人吗?”
  “宋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不是你窜唆母亲去找宋若昭,母亲又怎么会经此一难?”宋青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会被宋元训斥,顿时上前猛地推了宋元一把,愣是把人推了个趔趄,“如今母亲出了事,你竟然还有脸跟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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