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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季吟兮如法炮制,手伸向商炽前额,才碰到他发梢,他骤然往后一躲,攫住她手腕,锐利目光直射过来。
  适才商炽注意力都在季老太太身上,这反应更像下意识的,他手劲比她想象得大,幸而回神也快,见到是她霎时撤了力道,收手前指腹打圈还在她腕骨轻揉了揉。
  老太太没有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商炽收敛戾气,悠然开口:“偷袭啊?”
  季吟兮原没想再动手,可他既这么问,她便说:“长大tຊ了不给摸?”
  商炽轻笑,脑袋凑过来:“来~”
  到底不是自家弟弟,季吟兮不太好意思下狠手,五指带着碎发虚虚掠过他前额,莫名带些温柔味道。
  商炽一动不动任由她摸,一时竟给人种温驯小狗的错觉。
  他颅骨优越,很适合露额头,那天辩论赛上季吟兮就这样觉得,而今近距离看,观感更佳。
  还挺乖的。
  季吟兮心下刚划过这个念头,商炽反手抓起老太太搭在沙发扶手的薄毯,兜头朝她招呼过来。
  季吟兮:……
  脱掉外衣往她脑袋上扣是打架时季确行的拿手操作,商炽学得倒快。
  大概也有意收着,他动作并不粗鲁,薄毯轻轻落在她头顶,像罩了层头纱。
  季吟兮一时反应不及,商炽看着她却也莫名一怔,她回神时,看见的就是他伸来只手,作势要捂她口鼻。
  欠抽如季确行,都没禽兽到这份上!
  季吟兮再不留手,使大力把他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末了还狠瞪他一眼。
  “别打了!”季老太太出声喝止,“多大的人,前些日子才觉得成熟了点,今天又活倒回去了……”
  老太太说着,从一只年代久远的小黑匣子里取出两条红绳,据说那里从前盛过她的嫁妆,后来嫁妆传给了季吟兮的母亲,便用来存放重要物什。
  红绳样式普通,颜色也很新,瞧着不像什么重要东西。
  “好不好看?”老太太问,神色显然是想听夸。
  两个小朋友点着脑袋频率一致。
  “我花了两天时间编好的。”季老太太满脸骄傲。
  “奶奶您亲手编的?”季老太太早些年确有做手工的爱好,剪塑料花、串珠帘、缝套袖和坐垫……她手巧,又闲不住,只是近年来这些东西没怎么碰过。一听红绳是奶奶亲手编的,季吟兮登时无脑吹,“怪不得比市面上卖的好看不少,做工就是精细!”
  “贫嘴!”老太太嗔道,“伸手,你们两个一人一条,奶奶给你们系上。”
  她手上动着,口中还不断念叨:“人一老啊,就容易糊涂,记不清事儿,给你们做个记号,省了哪天认不出我孙子孙女儿……”
  辩论赛那天没在台上找到“阿行”,老太太终究记在了心上。
  季吟兮正想宽慰两句,一旁商炽先开口:“没事,我们认得您就行,叫奶奶的就是您孙子孙女。”
  季吟兮深深看他一眼,应和两句,不再多话。
  回去房间,商炽仰躺床上默诵新学的法条,余光有一搭没一搭打量左腕那道红线,眼前间或浮现老人苍老的手和眼周的慈祥笑纹。
  想了想,他终是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忙音没响多久电话就被接通,对面先咳嗽两声,随即一个嘶哑却洪亮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是他家老爷子那把大烟嗓。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还以为你小子当我死了呢?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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