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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文耀和宋雁芙上街买了不少礼品就往陈家村去。
  陈奶奶也是章文耀夫妻到了门口才知道两人来了,“外头天寒地冻的,亲家舅舅舅妈快屋里请。”
  说完,忙让村人帮忙去地里叫一下老三夫妻俩。
  章文耀应了声,“阿弛呢,这么冷的天又出去玩了?”
  陈奶奶笑着摇头:“刚偷偷摸摸地拆了被褥塞桶里,悄摸地出了门,应该去河边洗去了。”
  宋雁芙与章文耀对视一眼:果然,阿弛有意中人,身体也开窍了。
  章文耀挺直了腰板,更觉身上的担子很重。
  这一趟余家之行,必须拿下!
  章文耀:“等我们回县里捎点东西回来给阿弛补补。”
  有喜欢的姑娘了,看得到吃不到,怕是以后要不少脏床单,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宋雁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用得着你说?我去河边找找阿弛。”
  因为陈今弛的父母去得早,陈奶奶又上了年纪,所以他都是陈家舅家两头住的。
  那时候宋雁芙刚嫁进门,边摸索边照顾陈今弛,待陈今弛说是半个儿子也不为过。因为照顾陈今弛,两人愣是晚了好几年才要孩子。
  宋雁芙本不愿意让陈今弛回乡下,但是陈今弛这孩子思虑重,怕自己住在县里会影响弟弟妹妹说亲,愣是成年后就不怎么去县城。就算是去,也是送东西去,鲜少留宿。
  宋雁芙如此想着,就到了河边。
  河边,三三两两地有几个小姑娘在洗衣服,她来回看了好几眼都没发现陈今弛的身影。
  “曼曼,你看那边,是不是你二哥的舅妈啊?”
  陈曼曼闻言,一转头果然看到了宋雁芙。
  她忙站起身,紧张又讨好道:“舅妈,您怎么来了?”
  宋雁芙微笑与陈曼曼打招呼,余光却落到了陈曼曼的脚边那两个大木桶里。
  木桶里有好几身衣服,一看那颜色和花纹就不是陈今弛的。
  不用想,一定是陈家三房人的衣服。
  宋雁芙:“不用招呼我,我就是随便走走看看。”
  陈曼曼虽然有心讨好宋雁芙,但是见她确实不想要人陪着,只能道:“那舅妈你有事招呼我。”
  宋雁芙笑不达眼底,在陈曼曼蹲下重新从木盆里拎起一件湿衣服时,眯了眯眼。
  要是他没记错,这一件军大衣是早几年阿弛他舅特意让人从市里捎来的,后来没见阿弛穿过,她还特意问了说是给了他堂弟陈良宵了。
  一件衣服给了就给了,他们家也不缺。
  再说五六年前的军大衣早就过时了,阿弛不愿意穿给了他堂弟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问题就出在,陈曼曼这个新婚妻子给陈良宵洗衣服,给三房所有人洗衣服,都没给陈今弛洗衣服。
  宋雁芙脸色渐冷,当初陈曼曼背着陈父陈母,哭着跪求陈今弛帮她娶她,她不想被陈父陈母卖给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做第三任媳妇,陈今弛不想再被催婚再相亲,就答应了。
  事后,他们虽然怪陈今弛瞎来。
  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这些年他们为陈今弛介绍了不少姑娘家,但是人家一打听都摇头。嫌弃他无tຊ父无母不吉利,嫌弃他游手好闲,眼瞧着年纪一年一年大了。
  再者陈曼曼知根知底,又是个勤快的,想来照顾陈今弛应该没问题。
  也正是这样,在知道陈家依照公中嫁娶给了陈曼曼一百聘礼后,他们也给了一百。
  因为不好越过陈家给太多,所以他们打定主意等以后过年时候多给陈曼曼包一点红包……可惜他们想得太美好,陈曼曼却是个拎不清的。
  她明明已经是二房的人,却依旧帮着三房一大家子洗衣服,而陈今弛却自己去洗衣服洗被褥。
  宋雁芙在见到陈今弛冻红了双手时,不满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宋雁芙让陈今弛一边站着去,她撸起袖子就开始洗衣服:“你说说你图什么!本就是协议结婚说好了给钱请她照顾你,好了到头来还是跟老光棍一样自己洗衣服……”
  陈今弛还当是什么事,刚刚看到他舅妈盛怒的模样他还吓了一跳。
  “我刚差点儿操洗衣棍大杀四方了,还以为谁瞎了眼竟然敢惹我舅妈生气!搞半天是我呀!要不舅妈用洗衣棍揍我几下出出气?”
  宋雁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也知道陈今弛是故意插科打诨哄她开心。
  “行了吧,揍了你到时候心疼的又是我,我才没那么蠢。”
  陈今弛一顿彩虹屁,夸得宋雁芙重展了笑颜,“行了,我跟你舅已经知道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尽管放手去干,有什么我们给你兜底就是了。”
  既然陈曼曼是个里外不分靠不住的,为了自家孩子的后半辈子,他们可以毫无底线,可以被人戳着人骂一辈子,总好过自家孩子孤零零到老一辈子。
  这个堂弟媳妇,他们家抢定了!!!
  陈今弛听得莫名,他小心思可多了,想要赚一大把钱孝敬奶奶,孝敬舅舅舅妈姨妈姨父,还想去港城闯闯……他不知道宋雁芙的指的是哪一个,他也不敢贸然接话。
  要不然让宋雁芙他们知道,怕是要闹死他。
  “谢谢舅妈,我就知道您对我最好!”
  两人又说了一箩筐,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鸡同鸭讲,讲得还挺起劲。
  有了宋雁芙帮忙,两人很快就洗完,拧干床单就回家晒了。
  陈父陈母也刚巧从地里回来,见到陈今弛又晒床单,那表情格外精彩。
  陈父是羡慕,羡慕二哥虽然人没了,但是儿子还能传香火。
  陈母是猜忌,陈曼曼和陈今弛天天睡一屋,也不知道有没有背叛他儿子,要是没瞎搞,咋这么频繁洗床单。
  “亲家舅妈,我知道阿弛二十五六头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难免不懂克制,但你可要跟阿弛好好说说,我们家曼曼还小,天天这么折腾身子吃不消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陈今弛头上绿成啥样了都不知道,还只知道瞎惯着。
  宋雁芙这会看陈家三房格外不顺眼,直到陈母不知两孩子的真实关系,故意说道:“我刚跟阿弛都说了,让他一定要记住前车之鉴,可别瞎折腾得垮了身体。”
  刚进门的陈良宵恰好听到了这句,阴沉着脸,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宋雁芙的那张烂嘴!
  他知道宋雁芙在嘲讽他不举,但是一想到自己将宋雁芙的宝贝外甥陈今弛的媳妇给干了,就觉得格外地解气!
  等他治好了后,一定天天干陈今弛媳妇,还要让陈今弛帮他养孩子以解今日之恨!
  等几人去了堂屋,陈良宵才从门后出来,也跟着进入了堂屋。
  陈奶奶与章文耀正聊得欢,见人来齐了,章文耀才开口道明了来意:“那日从医院回去后,我想了又想,阿弛的堂弟要不要跟着我们去我们医院看看?”
  陈父陈母一听,自是感激不已。
  陈父有些顾虑:“我们已经在吃杜医生配的药了,还没吃完半个月就去县城看病会不会引起杜医生的反感?”
  陈奶奶:“看我,只顾着高兴了!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听说有本事的医生,最是不喜骑驴找马。”
  章文耀:“治病这事急不来,往后要是有需要来县城也不迟。”
  陈奶奶很是夸了一番章文耀,“亲家舅舅不愧是在城里当院长的,话说的就是漂亮,我们阿弛可要多向你舅舅学习学习。”
  陈今弛看着侃侃而谈的章文耀,凑到舅母宋雁芙的身边:“舅妈,我奶穷得连老鼠都不光顾,我舅那一副口腹蜜剑,想要剑取什么啊?”
  宋雁芙斜睨了一眼陈今弛,能剑取什么?不就是你三叔的儿媳妇吗?!
  “你奶养大你不容易,你舅难得回来一趟,理应多陪她老人家说说话敬敬孝,帮她老人家解解难。”
  宋雁芙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陈父陈母听见了正着,陈父自是感动,虽然他有时候会抱怨老爷子两口子偏心老大老二,但是他有事,老太太也不会放弃他。
  陈今弛撇撇嘴,对于宋雁芙说的他是一个字都不信,他舅舅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章文耀:“我刚进村听说有人在卖鸡瘟的药?”
  陈父在一旁一直插不上嘴,听到章文耀说起这个,激动地点头。
  “就是我那儿媳妇,阿宵他老婆。捣鼓了一堆中药说是能给鸡治病。女人家家的瞎折腾,现在满村都在看笑话,说她买了那么多的药砸手里了。”
  砸手里了好呀,他们可以重金买下来表现表现啊!
  只是为了宝贝外甥的幸福,章文耀做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噢?我们在县里也养了几只鸡,还请阿弛三叔带个路,我们也去买几包药。”
  一行人去了余家,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子的中药味儿。
  余妙音正抓着鸡脖子给鸡嘴套上漏斗,往鸡嘴里灌药。
  那鸡死命挣扎,鸡毛都挣扎掉了好几根,都没能从余妙音的手里逃脱。
  这画面,让人忍不住想到了大郎吃药。
  也不知道大郎吃药是不是用漏斗的。
  章文耀脖子有点儿痒,这小姑娘喂药,不是,干活挺、挺利落啊。
  挺好,挺好的。
  照顾鸡都能照顾得这么好,以后阿弛生病就不用发愁了。
  陈良宵见章文耀夫妻俩都惊愕在原地,只觉得丢人,高喝一声:“余妙音,贵客上门了。”
  陈良宵一记暴呵,吓得余妙音手一抖,咔嚓一声拧断了鸡脖子。
  余妙音脸都黑了,“你他娘的有病吧!上我家嚎什么丧!要嚎滚回自家去!”
  她辛辛苦苦顿顿给鸡灌药,眼瞧着精神多了,却被陈良宵这一嗓子给嚎死了。
  陈良宵被骂得黑了脸,刚想冲进去给余妙音一点颜色瞧瞧,就见余哲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忍了半晌,吐出一句话:“我一个男人不跟泼妇一般见识。”
  章文耀和宋雁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来余妙音和陈良宵的感情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好啊,甚至还有点撕破脸的架势。
  余奶奶故意在厨房里顿了又顿,有意晾着陈家人。
  陈良宵一个废人上岳家门还大呼小叫的,惯得他一身臭毛病。
  音音红着脸跑回来,也不说回陈家,肯定是在陈家受了委屈。
  等晾得差不多了,余奶奶才洗了手从厨房里出来。
  “哎哟,什么风将亲家吹来了。”
  余奶奶擦着手忙将人迎了进门。
  陈奶奶与余奶奶搭上话后,将章文耀夫妻俩介绍给了余家人认识。
  余妙音乖巧地跟着唤了:“章舅舅,章舅妈。”
  宋雁芙看着余妙音灵动标致的小模样,更是心里欢喜。将早准备好的红包塞到了余妙音的手里,“音音这孩子我见着就欢喜,往后多来舅舅家玩儿。”
  余妙音受宠若惊,她是知道章文耀夫妻俩。
  后世,章文耀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感染科医生,参与并主持了多次大型抗疫运动。而宋雁芙跟在章文耀身边,见多了生老病死,从医院后勤部离职后,热衷公益事业。
  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里帮助了很多人,但是最后却因为陈今弛精神出现异常而早早愁白了头,章文耀更是早早地患癌走了。
  宋雁芙与章文耀感情极深,章文耀走了后,她缠绵病榻两年,也撒手人寰。临死之际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陈今弛……
  前世,她见到章文耀还是在他的葬礼……没想到,这一世她既然提前见到了章文耀,自然是要想办法治好他,让他能在他的领域里继续发光发热。
  拿定了主意后,余妙音就收了红包。就当是出诊费了。
  “谢谢章舅舅,章舅妈。”
  小姑娘眼里没有半点贪婪,只有对长辈的敬重。
  宋雁芙笑容更真切了,这个小姑娘行事也颇合她心意。不愧是他家阿弛,真有眼光!
  只是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那陈良宵她也见过几回,打小就知道从阿弛那哄好东西,一看就是心思重的。这样的男人,不适合余妙音这种单纯的小姑娘。
  余奶奶见章文耀夫妻俩是真的喜欢余妙音,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特意倒了满满两碗红糖水招呼他们。
  闲tຊ话了一番后,宋雁芙才道:“早听说音音爸爸师从名医,是个好医生,这回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余妙音正愁找不到理由给章文耀看病,听宋雁芙这般说,忙将二人请到了余父留下的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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