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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溪镇虽然不算小,可是书院却只有这么一个,故而周围的小商贩们也知道,做孩子们的生意一定要来附近。
  孩子们喜欢吃什么、孩子们喜欢玩什么、孩子们喜欢用什么……只要在书院周围的巷子里,准能找到。
  像蝈蝈笼子这样的小玩意,其实在附近的巷子里也有卖,价格还比温阮卖的便宜,可每天卖出去的数目却一般,没有谁能一口气卖出去三十个!
  “再好看的蝈蝈笼子也只是蝈蝈笼子啊!”有人不服气,“放几日就黄了!”
  “是呀!这编蝈蝈笼子的草梗一变黄,笼子也就不好看了!”
  如今正是六月,草梗碧绿,可是因为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这草梗也会被晒的失了颜色。
  “这蝈蝈笼子又不贵,就算变黄了再买就是了!”余万金的同窗张子杰毫不在意的说,“你们瞧瞧——”
  说完,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蝈蝈笼子。
  这蝈蝈笼子虽然不似温阮今日卖的这些颜色鲜艳,可却依旧带着几分绿意,丝毫没有枯黄的迹象。
  “我手里的蝈蝈笼子就是前几天余兄问这位姑娘买的,都放了好几天了,也没变黄!”张子杰微微敛目,很是高兴的吹了下口哨,逗着笼子里的蝈蝈,“铁宝,你快动一动?”
  若只是笼子变黄的速度慢一些,也不至于他如此激动了。
  可是余万金和他都发现,凡是在笼子里养过的蝈蝈,再一次打架的时候,会比从前会凶狠很多。
  起初,他们两人都觉得怕是自己看错了。
  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渐渐的发现,还真是这样。
  像张子杰的铁宝,从前压根不是苏逸尘表弟徐秀林养的蝈蝈‘飞虎将军’的对手,可昨儿居然打了个平手。
  徐秀林气的哇哇大叫,而张子杰不止出尽了风头,还赢了好几两银子。
  他都赢了几两银子了,怎么会买不起四文钱一个的蝈蝈笼子?
  “还真是!”有人盯着瞧了半天,才说,“这都放了好几天,这草梗居然还没变黄!”
  也有人嗤之以鼻,“如今天气还不热,草梗哪有那么容易变黄?”
  “就是!听水巷的蝈蝈笼子才卖两文钱一个,我花四文钱能买两个了,两个能放上半个月了!”
  “你说的对,还是花四文钱买两个新的比较好,我就喜欢新的东西!”
  ……
  有人觉得温阮卖的蝈蝈笼子编的精巧,而且草梗都是精挑细选的,所以四文钱买下来很值。
  可也有人认为,不过是个蝈蝈笼子,再好看也只是个笼子,没啥新奇的。
  张子杰和余万金却懒得搭理这些人,他们一人一口气买下十五个笼子,压根不给众人半点机会。
  自然,关于养在蝈蝈笼子里的蝈蝈会更厉害的事,他们也没讲给别人听。
  他们虽然不聪明,可又不是蠢到无可救药,让人来和他们抢东西!
  “小姑娘,真的只有三十个吗?”余万金有些怀疑,他抬起手去掀温阮的背篓,却被背篓下面突然动了一下的动静,吓的他发出,“啊”的声音。
  余万金脸色顿时白了,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背篓里……是啥?”
  不是卖蝈蝈笼子吗?怎么还有活物?
  温阮笑了笑,掀开放在上面的芭蕉叶,露出里面三条肥胖的鲫鱼。
  余万金家是开食肆的,他自然认识各种鱼类,可是余万金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鲫鱼,瞧着足足有三斤多重。
  鲫鱼tຊ和草鱼不一样,它生长的极慢,要很多年才能长到一斤、两斤重。
  像余家的食肆,收到一斤以上重量的鲫鱼,都会留着自己吃,并不会卖出去,因为十分难得。
  鲫鱼肉质鲜嫩、美味,余万金就很喜欢吃。
  “这鱼你在哪里买的?”余万金瞧着这肥美的鲫鱼,口水都快流下来,“我也要去买!”
  张子杰顿时无语,余万金就是这样,一瞧见好吃的东西,就会忘记正事。
  温阮笑着回答,“回少爷话,我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在河里抓的,准备卖掉呢!”
  “若是少爷你要,我便宜点卖你!”
  余万金哈哈大笑,“这三条我都要了,不过得麻烦你送到我家食肆里去,就说是我要的,让管事的别卖给其他人了!”
  余万金是个爽快人,他和张子杰不止买下了三十个蝈蝈笼子,还买了一些草编的兔子、草蜻蜓、草蚂蚱。
  那些瞧热闹不玩斗蝈蝈的,也买了一些其他的小玩意。
  不过小半个时辰,温阮手里的东西就卖完了。
  今天她运气很好,所有的东西全部卖出去后,足足有三百六十文。
  温阮已经收了余万金的钱,自然要把鲫鱼送到余家的食肆去,毕竟总不能让余万金提着去学堂里。
  好在,余万金已经告诉了她余家食肆的位置。
  余家食肆在南街,旁边还有一个极大的市集。
  温阮之前卖了东西就回村里了,自然没有来过南街,她到了这边后,好奇的左右看了看。
  这里附近都是卖菜、卖果子的,再往里面走,还有卖各种筐子、篮子、背篓的,和现代的农贸市场有些相似。
  小贩们都扯着嗓子叫卖,十分的嘈杂。
  等温阮走到余家食肆门口,立即便有小二迎了上来,结果小二在瞧见温阮身上穿的又破又旧,还背着个烂背篓的时候,笑容立刻就收敛起来了,“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开一些,别站在这里碍眼,惊了我们店里的贵客!”
  余家食肆外面人来人往,有人听闻这话,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也不怪店小二瞧不上这姑娘,毕竟穿着这个衣裳的人,还真吃不起食肆里的东西,和她们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这就是余家铺子的待客之道?”温阮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现在,都瞧不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像是他们在这里做活,他们自己就是这铺子的老板似的。
  “你算哪门子客?”小二讽刺道,“在咱们铺子里吃饭的,才是客人!”
  “不在咱们铺子里吃饭的,那就是叫花子!”
  温阮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她冷笑着说,“蓬溪镇就你们一家食肆吗?不在你们这里吃东西就是乞丐?”
  “那我好奇的问一下?这县太爷可到过你们家食肆吃过东西?”
  店小二听着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这小叫花子也太尖酸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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